读红笔记78

第七十八回　老学士闲征姽婳词 痴公子杜撰芙蓉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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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官等去后，王夫人去贾母处省晨，见贾母喜欢，回明晴雯之事，贾母说诸丫头模样爽利言谈针线皆不及晴雯，只晴雯还可给宝玉使得。王夫人说贾母看中的人本是没错，却不想人是会变的。晴雯不大沉重，能干的人难免掉歪，况且总生病，就让她出去了。虽说贤妻美妾，美妾也要性情和顺举止沉重的更好，故选中袭人。

贾母笑袭人小时候是个没嘴的葫芦。这里说出王夫人将办理园内之事，回明贾母，这才合情理，若总不回，只等贾母问起来才说，就不好了。

王夫人问起凤姐宝钗告辞回家住的事，还问是否谁得罪了她。凤姐挑明大概是闻知搜检各房丫头才避嫌搬出去，这也该的。王夫人请了宝钗来劝她再搬回来时，别为了没要紧的事疏远亲戚。宝钗却说不为什么事，一席话大合情理，王夫人竟无再劝的道理。宝钗反而劝王夫人不如把大观园关了，大家都搬出来，还省些费用。顺便漏出薛蟠要成亲的事情。

宝玉回来，说这次出去会客作诗不但未丢丑，还赚了许多东西，把东西拿来给王夫人看，告诉诸人都是谁谁送的，其中有梅翰林。这该就是宝琴订了婚的那家梅翰林了吧，梅家既已回京，是否说明宝琴也快出嫁了。

宝玉见过贾母回园，麝月秋纹拿着东西跟随，宝玉穿的大红裤子是晴雯做的针线，麝月感慨物在人亡，说以后把这裤子收了吧。宝玉只装听不见，每个人也都是笑谈，生活仿佛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心里的伤痛隐藏在这些笑里面。似乎连阳光都变得刺眼，心里都是什么感受？

宝玉支开麝月秋纹两个，只剩两个小丫头。从小丫头口中得知晴雯死去时的情景，并说晴雯不是死，是去做芙蓉花神了。宝玉愿意相信这个说辞。这个编出芙蓉花神的小丫头不知是哪一个，没说名字，却是个伶俐的。宝玉的小丫头，坠儿，四儿，芳官都撵了出去。剩下的有名字的就是碧痕，佳惠和春燕了。

宝玉未见晴雯临终回首，便去灵前祭奠，却已经送去烧化，没有灵位。宝玉无法，找黛玉找到衡芜院，却见宝钗房内已经搬空，吃一大惊。

宝玉见园中去了司棋入画晴雯等五个丫头，又去了宝钗一处，迎春虽还未搬走，出去却也没有见进来，探春似乎也有人家来提亲……想到大观园要散掉，悲痛不已，宝玉只想与黛玉、袭人这两三个人可能会同死同归，不如就去守着他们。

偏贾政从外面回来，又得了个好诗题，叫了宝玉贾环贾兰去再作诗。姽婳，形容女人的美丽姣好，其实就是鬼话。贾宝玉奉父命撰写鬼话词，虽然得了喝彩，那诗写的都是套路，文字游戏，说不上有什么真情实感。

鬼话词是篇祭文，也由此引出芙蓉女儿诔。鬼话词跟芙蓉女儿诔形成鲜明对比，互相呼应。《姽婳词》是《芙蓉女儿诔》的陪衬，而姽婳将军林四娘死得慷慨激烈，本是个可歌可泣的故事，只是大家只当她是个故事，对于她的死，没有人为她落一滴泪的。

晴雯的死与林四娘的死于一回书中并写，读来大有深意。

宝玉作《芙蓉女儿诔》祭晴雯，是天下第一奇文，在整部红楼中也难得这样笔墨。这个文里写了晴雯的生平，还有宝玉和她的生活中点滴，虽是小事，感人至深。宝玉为她画眉，为她渥手，为她梳头，为她暖身，为她逗笑，为她延医，为她煎药。死后拜她为白帝宫中芙蓉花神。这词绝美：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体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

这些词语是否有些夸张？宝玉这样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写出这样的句子来很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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