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遇到更好的你
“干嘛呢?”
你发微信过来的时候我正裹着棉被坐在床上望着钟表倒计时,再过几秒就是立春了,连续几天的零下低温已经让我欲哭无泪了。
我轻轻倒数,十,九,八,七,六。
你的微信也在源源不断地发过来:
“五”
“四”
“三”
“二”
“一”
“春天快乐!”
我微微一笑,裹紧被子,只露出一个头和一只手,当然是为了拿手机看你的微信。这是我们第几年一起跨过春天了呢?
“春天快乐!”我简单地回过去,每年立春都是如此,我们用各种方式一起倒计时,最初是短信,后来是qq,再后来有了微信就更方便了,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你只是故作皱眉地沉思了一下,说:“浪漫的事,用安静的方式做。”
回忆起来,你说那句话的时候还真是有几分严肃和认真呢。我握着手机躺下来,整个人窝进被窝里,床头灯闪耀着昏暗的光晕,整个房间立刻温暖起来。
“在干嘛呢?”你又一条信息进来。
“没,等春天呢。”我说。
“春天到了,有什么愿望?”你问。
愿望么?似乎很久没有想过这个词汇了,工作了这么些年,每天坐在格子一般的办公桌里,梦想什么的早就磨灭了。
“找一个人,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这句话发过去的时候连我自己都有些晕眩,爱情这种东西于我而言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一件奢侈品,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你大概是被我的想法怔住了,半天也没有再回过来。我不以为意,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过半,春天已经来临半个多小时了,可被窝外的温度还在零下,一点春天的意思也没有。我蜷缩着身子,心里更凉了些
我把手机放在枕边,将护眼灯调到第二个档,又将床头灯关掉,随意执起床头柜上的书,水蓝色的封面楚楚动人,那是一片广阔的海域,远处连绵的高山渐渐隐匿在水天相接的地方,近处海波粼粼,白云似乎浮在海面,给人一派安静祥和之感。
那是陶立夏于2015年出版的散文游记《岛屿来信》,我却在今年才读到,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那是她飞越千山万水,探访了散落在大陆边缘十座小岛的故事,在岛上,她历经喜悦忧伤,于无边孤独中,体会圆满的真义。桃子的文字总能引发我对生命和生活的思考:
我们为何艰难得到,又轻易失去?
我们为何总在期盼,却不能释怀?
我想在书中寻找答案,却终是一道无解的计算题。
庆幸的是,沉浸在文字中的我总能很快地忘记时间,合上书本的时候已是凌晨两点二十三分,手机的另一头还是沉默着,你没有再发微信过来,我暗暗嘲笑自己不知道在期待着什么,就像我无数次偷偷地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注视你,而你,却总在灯火阑珊处将我忘记,很多年都是如此,我想,我们之间,大概是永远没有缘分那种东西。就像《三生三世枕上书》里的那个句子:
我们的前缘,仅仅是我曾经那样喜欢过你。
放下手机,我已经冻的蜷成了一团,听说女人的被窝总是越睡越凉,这件事还真是难辨真假,不过于我而言,是真的,你瞧,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据。
开着灯沉沉睡去,这样真好,我喜欢困到直接睡着的感觉,至少我不需要在酝酿睡眠的时间里胡思乱想。
半睡半醒间,我听到信息的振动,迷迷糊糊地打开,是你。
你说:“我在门外。”
我披上外套,焦急和惊喜中连鞋都忘了穿,赤脚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那冰凉的触感似乎能唤醒我身上每一个昏昏欲睡的细胞。
小跑到门边,颤抖着将门打开,真的是你,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头发上的雨水顺着发梢滴下来,黑色的光面羽绒服上全都湿漉漉的,那是春雨的印记吧?你竟这样为我带来了春的消息。
你抬眸望我:“如果你真的想找人谈恋爱,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你的样子坚定而迷人,似乎带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挪不开眼睛,你顿了顿,很认真地说:
“不过,我要有结果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