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岭的早晨

    那是在一个初暖乍寒的春天，教室里已经不生炉子了，只有老师的办公室里生着一个小炉子，谁如果冷了可以打个小报告进去烤烤手，早上由于一二年级两个年级的学生，总共加起来二十三四个孩子，一年级的同学在教室里跟老师朗读课文，二年级的同学们在外面的空旷的校园里用枯树枝和小石子在地上临摹生字。

    由于农村条件不好，再加上大人一天忙于家务和农活，一个个小手黑的和老鹰爪子一样，小手的背面还都开了小口子。太阳从东山懒洋洋的从寺庙头顶升起，照在学校西面的土墙上，同学们靠着西墙照着太阳继续摹写着生字，十一个小孩并成一排，聚精会神的写字，只有金文在最拐角处手里拿着小石子在地上乱划，眼睛斜斜瞄着学校墙角处地上找食吃的几只麻雀，他偷偷从书包里拿出弹弓，装上石子，瞄着发射，总共短短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可今天不知怎么了，平时百发百中的技术，今天缺失误了，麻雀没打着，石子在墙角的石头上一反弹刚好反弹道教室的玻璃上，虽然响动不大，但在宁静的小山村和寂静的学校里来说，那足已是惊天动地的了，只听那破旧的教室们执拗一响，学校里唯一的老师兼校长马老师出来了，

    金文的心咯噔一下，心跳加速，心想，完了，这下完了，但他又想反正没人看见，打死不认，或许还能躲过一劫，就这么吧，但心跳还是很快，脸颊也开始发热，马老师声色俱厉的问，是谁打的，也许是没看到或着是不愿出卖这个老被老师打的这个可怜虫，大家都默不出声，马老师一下发火了，大声斥责道，你们五个男生都站出来，都把衣服兜兜掏出来，其余四个听闻后，都把上衣兜和裤兜都掏出来了，只有金文只掏了上衣兜和左面裤兜，右裤兜迟迟不敢掏，马老师一看，便声色俱厉的说，金文，你右裤兜里装的是什么东西？赶快掏出来，金文迟迟不敢往外掏他的弹弓，因为这已经是他的第五个弹弓了，他既害怕老师用戒尺打他收，油害怕老师没收他的弹弓，因为做一个弹弓在当时的农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的找个八号铁丝自己弯个弹弓叉子，在找个自行车内胎剪个皮带，剪个皮鞋做个丸子，哪的用好长时间才能凑齐。马老师上前一弯腰左手在金文的兜兜里一掏，不顾金文用手捂着弹弓，一把掏出来，随后就是照屁股一脚，大声骂到，我说过多少次了，学校里面不能拿弹弓，你拿我说的话当放屁呢啊？写生字一个不会，干坏事你最多，就你这样子，以后能干撒，还不如乘早回家个你爹种地去呢，来这浪费时间，浪费你爹的血汗钱，走，跟我去我的办公室，金文唯唯诺诺的跟马老师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一进门，一股热浪再加一股浓浓的旱烟味，办公室很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单人床，再加一个小煤炉子，床上只盖了一个褥子和一个床单，办公桌上只放了一摞书和一个小钟表，再加一把长不足一米宽三十毫米的戒尺，金文不知道手心挨过多少打，就连他也记不清楚了，这次也不例外，收伸出来，打五下，金文伸出右手，马老师说升高，金文微微的向上伸伸，马老师刚要打，金文将手又缩了回去，马老师大声说伸出手来，在缩回去打十下，金文唯唯诺诺又将左手伸了出来，马老师试探性的打了一下，金文咬着牙，手没缩回去，马老师只是轻轻的打了一下，金文感觉不咋疼，继续挨着，接下来一下，打的金文手有点颤抖，撕心裂肺的疼，他捂着手大声的哭了出来，马老师大声说，别哭，把手在伸出来，还有三下，接下来的三下，从办公室外面只听见杀猪宰羊的哭声，整个小村庄除了金文的哭泣声和牛羊鸟鸣声，整个村庄都陷入到沉静之中，好像整个时间停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