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年华———皇甫薇婷(四)
川南的天气,虽为初夏,炽烈的阳光透过校园内高大的行道树间隙照射下来,依然灼热。
这天中午,程平从食堂打了饭,僵尸般地在”飘移”回宿舍的路上“游走”着。正拿着碗筷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冲出宿舍的我们,见程平的两个鼻孔滴着血,两边脸肿得像馒头,而他却一副一无所知的神情。
我们好奇地问后面过来的同学:“程平这是怎么啦?” 他们说,刚刚有一群社会上的混混借“串联”(八零后九零后不了解这段历史的,可在度娘上直接搜索”一九八九年”)在调戏几个漂亮女生,程平刚好路过,刚好自言自语自说自话自个儿笑出了声。
那群混混以为程平在蔑视冷笑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容分说,上前就给程平两个大耳刮子。而程平此时已然处于半疯魔状态,好似自己根本没被打过,更不知道自己还被打出了鼻血……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成了彻底击垮程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改革的春风吹遍神州大地之时,伴随着国门开放而“开放”的,是“性开放”的“飞速”,或者说得更冠冕堂皇一点,叫“性意识”的日渐觉醒。
一九八九年春夏之交,京城里发生了一个大事件。而这一年,除了社会大事件的影响,在我们学校,对于我们马上面临着高考,十年寒窗苦读,准备“鲤鱼跳龙门”的农村学子来说,更是一个多事之“秋”。
这种“外困内扰”的情形,使住校女生们一到晚上,心里就惴惴不安。有时,半夜三更一声“抓贼呀”的尖叫,又使多少女生在惊惧惶恐中,睁眼到天明。这也极大地影响到了我们的预考成绩,高考成绩,使多少曾经怀抱着美好大学梦的同学不得不提早退学,即便考完后也是悲凄绝望地失声痛哭。
那时我们的学生宿舍还是四合院,男女生进出的大门是并排的,共用一个通道。厕所在出门右拐,紧挨男生宿舍尽头的院墙外,有“狗洞”的围墙外是乡村。
男生们经常半夜出去上厕所不关大门,尤其是在周末“放飞自我”时。于是,经常就有外面的“农民”半夜来偷女生宿舍的衣物,主要是内衣、内裤;更为可怕的是,经常有男子大半夜的不仅在女生宿舍的窗外,厕所外鬼鬼祟祟地隔窗偷窥,甚至在大半夜或清晨,也会趁只有一个女生的时候,直接钻进厕所,欲行不轨。
又一个周末,大概凌晨一点左右,我们寝室几个室友结伴上厕所,胆子特大的玉春自告奋勇留下来看寝室。
玉春的床在进门的右边当头上,斜对着门口,那天半夜,我们想着这么多人,而且几分钟就要回来的,就连寝室门也没关。我们出去后,玉春保持着她一惯的姿势,正背对着门坐在床头看书,猛然间听得背后有声响,一回头,见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男生正在拉扯晾衣绳上的衣服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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