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写在读完《人间失格》之后。--- 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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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间的失格，大概是：源于自卑，而恶意猜忌他人，轻贱贬低自我；因为恐惧，而自作清高地批判，实则宣泄地攻击；不思进取的懒惰与怨天尤人；植根于无知粗鄙的虚荣与自以为是；以及理所当然的世故与随波逐流。

它的名字，并不止叫，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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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怪物。

如果说天地间有既定造物的法则，那么我必然是偶然游离掉线的产物，像程序代码里的那个Bug，像饱满稻谷堆里的那颗糙糠，像朝凤百鸟里的那只乌鸦，像茫茫人海中的那只猴子......

我不知道，是不是物种进化百密一疏，教我逃脱了本该发生的灭顶之灾，是不是优胜劣汰偶尔慈悲，赐我豁免了罪孽滔滔的原罪之罚。

我该死去的啊，比那些已经死去的生物更该死啊。

可是我却好好地活着。

那就终身孤寂吧，怎么敢奢求陪伴呢，有谁自甘堕落愿意与我为伍呢？怎么敢奢求终老呢，这条命也是造物不当心给的呀，随时想收回去，就收回去吧。

我就像是一个冥冥中疏漏的错误代码，毕生使命便是被纠正回去吧！

可是，为什么，纠察使者还迟迟没有出现呢？教我每日都活得如此心虚，如此不安，如此惶惶，无穷无尽啊。

我多么想去自首啊！

这迟早发生，本该发生，早该发生，却渺无踪迹的审判。法官大人，你是怎么啦？你是睡着了吗？那就告诉我，你的居所，好让我历经千山万水，背上最沉重的荆棘，来跪倒在你的门前啊。

可是我却是一只迷途的羔羊，双眼被蒙上不透光的黑布，跌跌撞撞，愚蠢地原地打转。

那就让我陷入泥沼吧！越陷越深吧！没过头顶吧！

可是为什么连沼泽也不愿意将我咽下去呢？是被我卡住喉咙了吗？是我的味道教它忍不住作呕了吗？

是啊，死亡也不愿意收留我啊。

除了堕落，无穷无尽地堕落，下坠，却看不见底。

世人啊，你们躲在树荫里，屋宇下，身背后，嘲笑我吧？尽管你们藏匿得那么好，连影子都不露痕迹，可是，我还是沿着空气，听到了你们心里的笑声。

像一迟钝的刀，一寸寸地把我的皮肉分离成一丝丝，被屠宰，被凌迟。

任我在污泥里，咎由自取地疼着。

人群是多么可怕的群体啊！哪怕是一丝不挂，初生的孩子，他眼里澄澈无暇的光，也能教我羞愧得去死。

让我去深山老林里吧，去戈壁荒漠中吧，去悬崖峭壁上吧，去无际深渊底吧。

去完全没有人迹，没有生命，连臭虫都不屑生活的地方吧。

那里才是我等待审判的归宿啊。

可是，那里，又是哪里呢？

徒留此时此刻，蓬头垢面，无地自容的我。

一只被整个宇宙所遗弃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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蝼蚁终于搬起了那一大块饼干屑，沉甸甸收获的喜悦点燃了它怦怦跳动的小心脏。

哦！这是多棒的美餐啊！我真是个英雄呐！

咦，那边那个有手有脚，无所事事，整天瞎晃荡的人类，到底是想，干嘛啊0 0？

某石 2016.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