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记——失去孩子的柴犬

文/拾月星河

手机网页今早跳出一条消息:杭州今日正式出梅……。

今年的梅雨季真是低调，还没有感受到它的到来和存在，它竟然已经走了！可能是逐渐习惯了杭州的节气，今年既不受潮湿扰烦，手臂也没大片湿疹，好一个舒适干爽的梅雨季。

梅雨一走，高温无缝衔接过来。整个正午与午后，火辣辣的太阳如流火一般，天地被照的光光亮亮的，一切都无处躲藏。

生活区那只温和的柴犬前几日生了三个狗娃娃，今天本想去看看它们，早上却得知生产不久就死一只，昨晚剩下的两只也死了。温和的柴犬依旧不吠不咬人，还会在人手边低下头任其抚摸，只是它显得焦虑许多，中午十分，它在走廊里走来走去，找它的孩子。给它火腿肠它不吃，给它水也未喝一口。我问阿鑫:“你说狗有感情吗？它知道自己的孩子死了吗？它会难过吗？”阿鑫说:“肯定会难过啊。”

我在想，狗就是不会说话，看起来比人类坚强，如果狗会说话，它的伤痛和哀嚎一点不比人类少。

前几天看完了杨绛写的《干校六记》，书虽只有60多页，故事却很丰满。我最喜欢六记中的第四记-小趋记情。这里的“小趋”也是一只狗，生在河南穷乡僻壤里的一只流浪狗。1969年，年近60岁的杨绛和钱钟书被下放到，河南信阳、罗山等地的干校进行劳动和学习。

在此期间，杨绛和钱钟书对小趋关照有佳。摘录一部分原文可见一斑:“小趋不是洋狗，没吃过西洋制造的罐头狗食。它也不如其它各连养的狗；据说他们厨房里的剩食可以喂狗，所以他们的狗养得膘肥毛润。我们厨房的剩食只许喂猪，因为猪是生产的一部分。小趋偷食，只不过是解决自己的活命问题罢了。

默存每到我们的菜园来，总拿些带毛的硬肉皮或带筋的骨头来喂小趋。小趋一见他就蹦跳欢迎。一次，默存带来两个臭蛋——不知谁扔掉的。他对着小趋“啪”一扔，小趋连吃带舔，蛋壳也一屑不剩。

我独自一人看园的时候，小趋总和我一同等候默存。它远远看见默存从砖窑北面跑来，就迎上前去，跳呀、蹦呀、叫呀、拼命摇尾巴呀，还不足以表达它的欢忻，特又饶上个打滚儿；一打完一滚，又起来摇尾蹦跳，然后又就地打个滚儿。

默存大概一辈子也没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

他简直无法向前迈步，得我喊着小趋让开路，我们三个才一同来到菜地。

我有一位同事常对我讲他的宝贝孙子。

据说他那个三岁的孙子迎接爷爷回家，欢呼跳跃之余，竟倒地打了个滚儿。他讲完笑个不了。我也觉得孩子可爱，只是不敢把他的孙子和小趋相比。但我常想：是狗有人性呢？还是人有狗样儿？或者小娃娃不论是人是狗，都有相似处？”

我相信狗是通人性的，知道谁对它好。谁对它好，它就亲近谁。给它食物，用温和的语气对它说话，用柔和的眼睛看它，抚摸它，它都能感觉到，记在心里，最后，以自己的忠诚作为报答。

希望柴犬尽快恢复身体，赶快从悲伤中走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