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似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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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3期“幻”专题活动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需要彻夜加班才能完成技改汇报材料，才能赶上明天下午一上班就将资料打印出来交给委托方。我计划亲自汇报，一举拿下这个技改项目。只有拿下这个项目，我才可以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提成，如此才可以缓解家庭当下遇到的经济压力。
“老婆。快过来陪我聊聊天！”
“对不起，我太忙了。今晚要彻夜加班，改天吧。”
“加班，加班，还是加班！你这个工厂的奴隶，你什么时候能够为这个家做出一点点贡献？”
“家里所有开支都是我出的，这难道不是为家里做贡献吗？”
“那都是你该做的！”胡闹闹满口酒气，面目狰狞，形象猥琐。他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向我，一边骂骂咧咧地指责我。快要靠近我的时候，他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在地上，“来啊，来啊，老子娶了老婆，就要尽义务。哈哈……”
“啊，啊……”
-01-
一觉醒来，我独自一人躺在潮湿而冰冷的茂密杂草层上面。环顾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野，不见任何有生命的活物。我的身旁放着一个黑色行李箱，那是我每次出差必带的行李箱，里面备着我的日用品。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双眼视线所及灰蒙蒙一片。仰望苍穹，只见天空乌云压顶，不见太阳的踪影。现在是早晨、中午，还是下午，我完全不知道。
我疲惫不堪，又饥又渴。
打开行李箱，箱内有很多吃的，面包、鸡腿、鸡蛋、煮熟的玉米棒子，还有一个两升的保温壶。我打开保温壶，水是温的，刚好可以喝。我喝了几口水，撕开一块面包准备吃。这时，身后突然蹿出一个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酸臭味的男人，他只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就快速夺走我手中的面包，转身跑出距离我五十米开外的地方，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一块200克的大面包。
我没有力气去追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我再次环顾四周。是的，一个人也没有。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家人、同事和朋友们都在哪里？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我的内心有无数个问号在翻腾。
男人吃完面包，已经不像刚才那般饥饿难忍了，走起路来比刚才文雅了许多。他慢腾腾地走到我的跟前，正视着我，用略带乞求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对我说：“我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我还饿。”
我不假思索，连忙从行李箱里取出鸡腿、鸡蛋和两根火腿肠递给他。男人一点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我递给他的食物，径直坐在我的对面怡然自得地吃起来。
男人吃得那么香，那么自我，似乎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冯志。”他头也不抬，一直在吃。
冯志是谁？我怎么记不起认识这个人？于是接着问他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一觉醒来就被人扔在这个鬼地方。浑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带，我走了三天三夜，也没有走出这片荒野。” 冯志吃饱了，用手随意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边儿。看着我，又伸出手一只手。我想他要水，我二话不说、毫无戒备地把保温壶递给他。
冯志接过水壶，咕咕喝了一通水。他接着说：“我想捉个动物吃，没见一个飞禽走兽的毛影子。我们相遇就是缘分，我们相互帮助，共渡难关。我想好了，我们就一直向前，肯定可以走出去。对了，你有手机吗？借我用一下。”
我咋没想到打手机求救呢？我赶紧找手机。可是，我翻遍全身和行李箱的每一个角落，愣是没有找到手机。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被空投到这个荒无人烟的鬼地方，连用手机呼叫求救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没找到手机。”我垂头丧气地小声回答说。
冯志站起来，攥紧双拳，狠劲将双臂向下甩了几下、沉了沉说道：“妈的，真倒霉！”
“那我们怎么办呢？”我想，如果我一个人在这里，肯定会被吓破了胆。幸亏及时遇到了冯志。无助的我潜意识中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冯志身上，他似乎是我的战友，我的救命恩人，可以给我想要的一切安全感。
“你放心吧。我们一起合作，一定能够走出去的！我可以帮助你扛包，打野兽，保护你。” 冯志非常温和且微笑着对我说。
“谢谢。谢谢。”我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对冯志说，内心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在这个荒芜人烟的旷野，冯志的甜言蜜语对我的确很受用，让而我甘愿自投罗网。我感觉自己是幸运的，遇到了志同道合之人，可以共同应对即将面临的一切困难。我不禁暗自欣喜，面露喜色。
-02-
我们肩并肩向前走。没走多久，天就黯淡了下来。于是，我们停下休息。
没有房屋，也没有帐篷，只能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露天而宿。
夜间的露水把我全身都打湿了，凉飕飕的风吹过我的全身，我打了一个冷战，浑身哆嗦了起来。突然，我就被冻醒了。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冰冷的夜风吹着长长的口哨叫嚣个不停，酷似野兽嘶鸣，魔鬼嚎叫，甚是瘆人。我身下是又冰冷又坚硬的土地，肚皮以上也没有暖和的被子。
“我从来没有在这种环境下睡觉啊。”我迷迷糊糊中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心想是不是在做梦？这里的一切都不是我的真实生活。我的家呢？我的女儿呢？天煞的胡闹闹呢？我大声吆喝：“胡闹闹，小雨点。”
很快，耳朵边传出胡闹闹睡眼蒙胧的声音，还有令我作呕的再熟悉不过的酒糟味儿。他在向我走来，我能听见拖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踢踏踢踏——
“我很冷，麻烦帮我拿床厚被子盖盖。”
“困死了。真烦人！”胡闹闹满心不耐烦地说。
话音刚落，一床厚厚的柔软的红色梅花图案的棉被子自上而下，飘啊，飘啊，不偏不倚落在我的身上。
我终于可以躺在暖和的被窝立，踏踏实实睡一觉了。
-03-
我睡了很长时间的觉，等我醒来疲惫消除了不少。我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不过，我依然看不见太阳的踪影。
冯志正在扒我的行李箱，只见他拿出鸡腿和玉米棒子就开始大口啃着。
冯志没有注意到我已经醒了，正在他的背后盯着他吗？或者他觉察到了，只是故意装作看不到我。
“几点了？”我问。
“天亮了。鬼知道几点了。”见我醒了，冯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递给我半块吃剩的面包，“快，吃饱了，继续向前走。”
我接过面包，匆匆吃完，又吃了一个五香鸡蛋，喝点水就饱了。
我在想，昨晚还听到胡闹闹和小雨点儿说话了，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又回到荒野了？又进入梦境了吗？
我试探着问冯志：“这么大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
“其他人？做梦吧。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就是你。没有别人。”冯志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吐出来，肯定且清晰地回答我。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冯志，我感觉自己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把我的食物当成他自己的食物，没有经过我批准径直吃了。我有点不高兴，可是我似乎没有办法阻止他，只能与他分享我所有的食物。
什么时候能够走出荒野，我也不知道。我想问，这次却不敢随意多问，因为我担心自己被骗被伤害，又担心有人会伤害小雨点儿。
我就默默跟在冯志的后面，与他一路同行。
我们走了五天五夜，我带的所有食物快要吃光了。而我们似乎依然还在原地，未曾走出一步。周围依然是望不到头的荒野，没有鸟儿，也没有野生动物，只有满眼的荒草丛生。
我躺在坚硬的土地上，回顾我们犹如步行在万里长征的路上，艰难地向前走啊、走啊，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我的信心、我的希望在一天天、一点点地消退，我变得越发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更不知道从梦境走向现实的出路在哪里。
又是一个黑夜。睡梦中模糊看到头顶有一束亮光，我连忙爬起来，行李箱也不想要了，只想追着光。我认定，跟着光走，就一定能走出荒野。
冯志一把抓住我的手，凶巴巴地说道：“到哪里去？很危险！”
“看，那儿有一束光。说不定跟着光就能找到出口，我们就有救了。我们跟着光走吧。”
“你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现在是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哪里有光。你到处乱跑，迷路了，遇到野兽把你吃了怎么办？”冯志用威胁恐吓的口气命令我。
“我们已经走了七天七夜了，一个野兽也没有遇见。那儿有一束光，请你放开我，我要跟着光走。”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冯志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对着我咆哮起来。
我怔住了，仰头，亮光消失了。我只好垂头丧气地躺下继续睡觉。
-04-
第二天醒来，我模模糊糊记得夜里梦见头顶亮光的事情。我实在分不清何时的我是真的我，何时的我是在梦境。权当一切没有发生，继续与冯志一起麻木地前进、前进。
第九天，我带的食物全部被吃完了，水也被喝光了。
我们辛苦找了一白天，也没有找到水源。我们口渴难耐，嗓子快要冒烟了。
晚上，我精疲力竭躺下正准备睡觉。冯志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到了我的身旁，正在用贪婪的眼神盯着我。他的笑声冷冷的，尖尖的，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似有千万只魔兽与他同频共舞。冯志的嘴巴开始变形，中间裂出一条缝，吐出了长长的尖尖的红舌头，就像吐芯的眼镜蛇，波浪式前进，快速向我扑来。
我吓得连忙爬起来想逃走，却根本动惮不得。我非常生气地问道：“冯志，你要干什么？”
“哈哈。你是我的活食物，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冯志张开双臂，旋转活动双手双臂，露出了凶神恶煞的嘴脸。他张开血盆大口，将舌尖的刺儿扎向我的手臂血管里，我能感觉到我的鲜血流入了冯志的口中。冯志嘴唇满是鲜血，他对着我露出诡异的大笑：“哈哈，哈哈……”
疼痛与无法动弹让我想到我在梦境中。于是我拼命地告诉自己，我在做梦、这是梦境，醒醒吧，醒醒吧，快点醒醒吧……
可是，我喊不出来，也无法醒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冯志喝我的鲜血。我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却只能乖乖地听从他的所有安排。
天亮了，我以为我死了，然而，我还可以摇摇晃晃爬起来继续行走。我竟然还活着。
冯志牵着我的手，督促我继续前进。
我想反抗，可是我的反抗力量太微弱了。冯志像一只庞然大物揪着一只小鸡一般拖着我向前走。
我告诉自己，我这是在做梦，梦中我做什么都可以——烧杀抢夺也不犯罪。就算惹怒对方，被杀死也能复活。就让我在梦中来一场天昏地暗、酣快淋漓的反抗战斗吧。于是，我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冯志的手臂，我想狠狠地咬他，就像他肆无忌惮吮吸我的鲜血一样。然而，我用尽全身力气，冯志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我看看自己咬过的地方，只有浅浅的牙齿印儿，根本没有破痕。也许，我咬冯志就像一只蚊子叮咬睡得正酣的人一样，太微不足道了。
我放弃挣扎，任凭冯志摆布。
-05-
就这样，又过了一周。
我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生命将尽。我在睡梦中不时可以看到头顶的那束光，可是它距离我越来越远，并且逐渐暗淡了下来。
我感受到自己从梦中醒来的力气都快要耗尽了。也许，我的一生就如此完结了吧。
我真心不甘，心急如焚。然而，我却真真的无能为力，无助、绝望。
冯志又伸出长长的舌尖儿，对着我摇摆着他那血红的长舌，然后，深深地扎进我的胳膊腕的动脉血管里。
我的血液真的越来越少了，冯志吸起来越来越费劲，哪怕对着动脉大血管也吸不出血液了。
起初，冯志还耐着性子慢慢地吮吸。后来，他直接愤怒了：“妈的，不是说一个活的食物可以维持一个月，可以让我走出困境的吗？这才不到三个周，一点希望都还没有看见。怎么活物就不行了呢？难道上帝送给我的是一个次品活物？天绝我也？不可能，不可能！我得想想办法，我一定要活着走出去！据说走出去，就可以飞黄腾达了，我必须走出去，不惜一切代价！”
冯志围绕着躺在地上虚弱的我，走了一圈又一圈。我都被他转圈转得得眩晕了，甚至有点恶心。
突然，冯志像想到什么好计谋一般，阴森森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天空，来回旋转，似乎天地都跟随他对着我咆哮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振聋发聩。而我，此刻头痛欲裂。
我用双手捂着耳朵“啊！啊！”地叫个不停。
“没了血液，我还可以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头。”说完，冯志的右手立马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对着我左手砍过来。我的左手断了，但是没有流血。我再也感受不到曾经痛彻心扉的难耐疼痛，似乎受尽折磨，血流尽，习以为常。
冯志拿起我的左手，开始吃我的肉啃我的骨。
我看到冯志满嘴鲜红的血，还有那张非常满足的面孔露出了扭曲的丑陋的笑容。
“这是恶梦！”我告诉自己。
我做什么才能从恶梦中醒来？为什么我总是醒不来？我大声呼喊，拼命舞动四肢。我拼尽全力，自己竟然纹丝不动地躺在原地。
又过了三天，我的两支胳膊也被冯志吃光了。只剩下走路的双腿和无臂的躯体。
我竟然还可以继续行走，并且感觉不到失去胳膊的疼痛。大概是温水煮蛙，习惯了吧。
受这么重的伤，我怎么一点也不疼呢？对了，我在梦中。我再次提醒自己，我在做梦，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我还是无法醒来。
冯志看着我，他大概还在思考下一步要吃我的哪个部位。
“吃吧，吃吧。”我想，反正是做梦，梦中你吃了我。等我醒了，我还是好好的，我再活剥你的皮。
过一会儿，冯志砍掉我的左脚吃了，我满脚都是泥巴，他竟然也不嫌弃臭和脏，直接吃下去了。
我单只脚，还能一蹦一跳行走。
-06-
我分辨不出，自己是沉浸在现实中，对不良人抱有太多不切和实际的美好幻想中，还是真的在梦境里。我想，不管如何我要对当下面临的伤害进行勇敢的自卫反抗，才能找到真相，而不是自欺欺人以为是梦，由着别人伤害我。万一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那就后悔莫及了啊。
我还在拼尽全力想唤醒自己。我告诉我自己，现实中的我是四肢健全的人，梦境中的我才是残疾人。我从梦中醒来，就是完整的我了。
醒来，醒来，醒来，我用潜意识、我的意志力不停地唤醒我自己。然而，我还是失败了。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能气馁。我不再睡觉，昼夜不停地练习，练习，再练习，拼命地寻求突破。
我的双脚、双腿都被冯志吃光了。
冯志把只有躯体的我放在黑色的行李箱里，想拖着我继续前进。
半个月以来，我积累了一些通过潜意识唤醒自己的经验。于是我集中注意力，全力以赴去调动潜意识，使出浑身的力气，让自己变得很沉、很沉。果然，我这次发力成功了，冯志拖着行李箱就很吃力。他用双手把我从行李箱里提溜出来，狠狠地扔在地上。他用手狠狠地打我，用脚使劲地踢我。
起初，冯志的巴掌雨点般地落在我的身上，我还感觉有巨大的疼痛，后来我的身体完全麻木了。然而，我的脑袋一刻也没有停止思考，我还在拼尽全力去试图唤醒自己。
冯志打了我很久，他打累了。他看着我碍眼，留着无用。于是，用脚对着我的躯体狠狠地踢出去。
冯志使出了吃奶劲，踢得我真疼啊，我禁不住叫了出来：“哎呦！”可是，我顾不得疼，我开始滚啊，滚啊。我在滚的过程中又再次看到了头顶的那束微弱的光，我聚心正对着光，努力奔向光。不一会儿，我似乎获得了能量，我使出全身的力气让自己越滚越快，越滚越快……
我感觉自己马上要飞起来了，我能说话了，我大声吆喝道：“救命啊，救命啊！”
“妈妈，妈妈。你终于醒了，你睡了十天十夜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女儿看到我睁开蒙眬的双眼，把粉嫩的脸蛋儿凑到我的面前，似开心又似悲伤，眼泪顺着脸颊哗哗地流出来，滚落到地上。
我的闺蜜蒋雪儿也在。她帮我整理了一下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一声不吭。
我这才非常真切地觉察到浑身疼痛难忍。
我从蒋雪儿拿着的镜子中看到我的脑袋包着白纱布，只露出双眼。我的双腿也打了石膏无法动弹，我的双臂垂落在身体两侧，却是完全不听我的使唤。
“我怎么了？”
“妈妈，胡闹闹生意不顺，又酗酒发疯，拿你撒气。你发怒了。我从来没见到你如此愤怒。你和他竟然打了起来，他把你打伤了。不过，他也没有占到便宜，他也受伤住院了，姑姑们在陪着他。”女儿回答说。
“你女儿守了你十天十夜，没敢合眼，不停地讲你们之间无数个经历，讲了一遍又一遍，她也不敢停下来。终于把你唤醒了，终于把你唤醒了。多亏你的女儿。”蒋雪儿对我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也哗哗流了出来。
“宝贝儿，你雪儿阿姨说得对。我看着雷厉风行，好像很强大，内心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胆小鬼、怕事虫，被欺负也不敢反抗。这才造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被动局面。是妈妈错了，让宝儿也跟着受苦了。从今天开始，妈妈要学习雪儿阿姨，做一个勇敢的人，一个敢于反抗和推翻压在身上的大山的真正的战士。”
“我支持你！”女儿握着我的手。
“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早该如此了。现在也不晚。从此转运，好运来！加油!” 蒋雪儿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为我鼓劲儿。
这是一场梦，也不是梦。那是我潜意识绘出了我的一生，我一步步从辉煌走向落魄。而我只因为所谓的善良、圣母心、懦弱，把自己的一切美好都奉献给了这个世界，习惯了逆来顺受，一直不敢推倒压在身上不公平的大山，从而让自己日渐衰弱下去。
好在，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惊心动魄、血淋淋而又真切的人生预演。
我相信我可以是一名战士，不屈不挠的勇敢战士。等我好起来，不再当一只沉默的羔羊。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