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梦迷蝴蝶(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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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梦迷蝴蝶(组诗)

⒈
有关梦的所有修饰词都很沉重
梦有梦的逻辑学。修饰的哲学

在时轴上跳跃。丢掉肉体
与灵魂，丢掉一部分疼痛

距离并不一定要遥远，脚趾向
某一方向偏离，身心倾倒

神经休克。亿万个记忆细胞集体
休眠，它们将回到现实的悬崖上

⒉
指一条小路，指几间空荡的房子
指几个模糊又熟悉的久违的面孔

指一些生活场景，一段姻缘
性感的腰身，长长的马尾辫子

指几件家喻户晓的故事，诡异的
惊悚的。指一群调皮捣蛋的玩伴

指几棵枯死的老柳树，一首诀别的歌
指一张空虚、悲悯、终不得哭的脸

⒊
将遗憾的定义再度扩充。包含水及
空气，包含迷路的蚂蚁、鸟儿

包含炽热的泪水。一个人在墙角处
嚎啕大哭，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让声音也再度扩充，无声地嘶吼
尖锐目光穿透群山，绕过时空的墙

让天空再度低垂，再度挤压绝望的空气
让刻骨铭心的遗憾渗透每一滴血液里

⒋
异域的风景线还在摇晃，坚硬的马路
冰冷的围墙。如僵尸在远处踉跄

一些冰冷的词躺在河床上
极力地吸允。倒在一些词的血泊里

尖刀、暗剑，如雨后春笋般生长
灵魂与肉体融为一体。肮脏的灵魂

阴谋吞噬阴谋，小巫吞噬大巫
星星吞噬掉黑夜。梦吞噬掉梦的假象

⒌
疼痛隐藏着美。折断的翅膀在空中
飞翔，所有美的东西都藏着一只蝴蝶

哪里有花朵哪里就有背叛，遗留下种子
与火焰，在一场大雨里燃烧

爱一切有关死的讯息。与时光暗合
与干瘪的麦穗暗合，与疯长的野草暗合

与逐渐远去的背影暗合。把心锁在
一间屋子内，与一场场陈旧的歹梦暗合
(2018.9.11)

注：原载《中国诗人》微刊总第24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