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记忆—高中篇（135）
到医院稍作处理之后，三个人一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头，霓虹连街灯的夜色了。
“大辉，你先回去吧，我和春海有些话说。”李明霞开门见山地说。
孙大辉点了一支烟，笑着说：“我和春海啥关系啊，真是，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吗？嘿嘿，再说了，你们说你们的，我不听。刚才咱们那一架打的，我怕万一等会他们再找点人过来报仇怎么着啊？就你们俩可不行，我还得在这儿保护你们呢。春海，你说是不是！”
“那你离俺们远些，我说这话的时候不希望有第三个听见。”李明霞严肃地说。
“我C——离远些？凭啥？怎么说我——”
“大辉，你听不懂话啊？先回去吧昂。”
宋春海打断孙大辉，皱着眉头说。
孙大辉讪笑一声，“早就知道你个重色轻友的东西。算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我先走了昂，你们俩慢慢聊，昂，慢慢聊，嘿嘿。”
“找个地方咱们坐着说吧。”李明霞眼睛望着远方轻声说。
“这地方我不熟，你说上哪儿就上哪儿吧。”宋春海看着她说。
*为了煽情，以下对话为普通话版
过去的誓言就象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
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
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
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
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
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
……
十分钟后，一个灯光柔和，布置典雅的咖啡厅内，音乐回荡，宋春海皱着眉头喝下了人生第一口，也是最后一口咖啡。
“明霞，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难喝。”
“咖啡，所有的咖啡都是这个味，苦中带甜，有些人喜欢，有些人讨厌。你如果觉得太苦的话就多加点糖。”
“呵呵，算了，糖加多了我怕把牙给喝坏了。”
“……对了，春海，你怎么上这儿来的？还是和孙大辉，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好好在学校准备期末考试的吗？”
“……我早就不上学了，也不是很早，这个学期刚不上的。这次和孙大辉一起，到这边他一个叔叔开的帆布厂里上班。既然不上学了就该挣钱了，你说呢！呵呵。”
“你不上学了？为什么？”
“不上了，上了也是白上。我这脑子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上学了……那你上这儿难道就是为了打工挣钱吗？”
“……不是。”
“那你为了什么？”
“为了你。”
“为了我？”
“嗯。”
“……那你早点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要来找我？找我做什么呢？”
“我，明霞，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找你。其实我也早就想过来找你，但是，但是一直没有勇气。”
“如果你对待自己的爱情能够像每次打架一样，那么也许我们现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坐在这里了。”
“陌生人？以前是我没有想通，是我错过了，所以我才过来找你。”
“春海，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很多事情错过了就表示不会再拥有。既然如此，你过来又为了什么？想挽回那段已经错过的过去吗？”
“明霞，我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过来找你的。我知道过去我在爱情面前当了逃兵，是我错了。如果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生生世世用我的命来守护你，守护我们这段爱情。”
“如果……如果我说太迟了呢？”
……
“你知道吗？从初中毕业之后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念着你，回忆我们曾经一起的点点滴滴。我给你写过的每一封信，每一个字，都带着爱，带着泪，带着思念。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我每天都去学校收发室等待你的回信，每次都是满怀希望的过去，每次又都是充满失望的回去。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是我有生以来流泪最多的一段日子。每当舍友们问我为什么连听歌听着听着都能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我只能笑着面对她们，然后再把涌到眼角的泪水咽回去，告诉她们没事。”
“学习学不好，睡觉睡不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让我憧憬的爱情竟然能让原本自信乐观的我变成一个我以前想都没办法想的人。我曾经也试着忘记你，忘记这段对我来说更多是苦涩的爱情，可每每下定决心的下一秒又总是心存一丝幻想，幻想你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呵呵，哀莫大于心死，也许就是在无数次的希望与失望中，我的心已死。我只想能在一个新的地方，重新找回当初的自己，安安静静重新开始。可是，可是为什么你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我以为，我以为我已经心如止水，即便某一天我们再次相见我也能坦然面对你，可是，可是我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你知道吗，在你突如其来的出现在我面前，尽管是背对着我，我还是能够感觉到这个人就是你，我曾经爱的那个人，那个永远都无所畏惧的人。当我叫上同学们冲破门卫阻拦，却看到满脸是血的你的时候，我真的好想抱着你大哭一场。如果不是有那么多人，如果是在一个昏暗阴冷的街头一角，我想我是不是该像电影中的女主角那样，无力的抱着为了自己而横尸街头的古惑仔男友痛哭流涕呢？”
“可是，现实是当我冷静下来之后突然觉得我们真的已经不可能再像从前，因为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像墙角的裂痕，再用心去修补也会留下疤痕，无法抹去。也许我内心仍然无法完全忘记你，但是最起码我已经可以平静面对。我们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是好好学习，争取能上一个好大学，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想去想，更不想去做了。”
宋春海望着眼前灯光下熟悉似又陌生的李明霞，看着她俊美的脸庞，看着她含泪的双眸，听着她低声的啜泣，听着她深藏心底终如火山般喷发出来的控诉，心也在一阵阵刺痛。
“春海，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宋春海艰难的点点头。
“我想我们还可以是朋友，是吗？”
“当然。”
宋春海笑了笑，笑得有点勉强。
李明霞也笑了笑，笑得有点苦涩。
“春海，作为朋友，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以后做什么事情不要太冲动，尤其不要动不动就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你不知道，刚才那四个人在整个S市都是有背景的纨绔子弟，几乎没有人敢动他们。所以，所以我劝你最近还是少在市区露面，否则——”
宋春海又笑了，“不用担心，我又没做错什么，用不着躲什么。我也不管他们是谁，有什么背景，我不怕。”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你根本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你意思是我不该出手救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出手之前最起码该想想后果，想想该不该，能不能出手。人在帮助别人之前总要首先看自己有没有，有没有能力去帮别人。”
“明霞，你变了。”
“我变了？”
“以前的你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只要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世俗？”
“也许是以前你了解我不够。”
“也许吧，但你应该了解我。说我不自量力也好，装逼充英雄也罢，只要我觉得该出手，我就会出手，至于后果，那是之后的事情，我们谁都想不到，何必去想。”
“你怎么听不明白我说什么，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自量力，而是这帮人真的不好惹，他们的父亲母亲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里边水很深，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担心你啊！”
“谢谢，但不用替我担心。我光脚不怕穿鞋的，他们再有背景我也不怕，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也不会傻等着被他们报复。总之一句话，我就算走，也绝不会赔本。”
“你就是这样，怎么说都听不进去。”
“放心吧，有我在就绝不会再让他们骚扰你。虽然我们，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春海，算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春海，你能不能听我一句？”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早还要上班。”
“春海！”
“还有什么事吗？”
“我的事你别管，要不然，要不然我们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好，听你的。”
“帮你叫出租车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路很熟了。对了，明霞，”
“什么事？”
“对，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曾经SB的我伤害过你。”
“过去的就过去吧，希望我们都能重新开始，好吗？”
“如果我说不好呢？”
“春海？”
“呵呵，开个玩笑。不管在你心里是否成为过去，在我心里，那段时光永远是现在。”
“春海。”
“我来找你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弥补，不想让我的爱情没有开始便已结束。现在看来我还是迟了。最后想对你说的是六个字：对不起，谢谢你！”
“春海……”
“再见，明霞！”
大踏步走出咖啡厅的宋春海低着头一步没有停留，很快便消失在了滚滚人流中。李明霞望着窗外那个略显萧瑟却依旧桀骜的背影，眼角泪水忍不住再次流了下来。
人散，曲未终，一曲唱罢，一曲复又来。
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
不再见你
你才会把我记起
时间累积
这盛夏的果实
回忆里寂寞的香气
我要试着离开你
不要再想你
虽然这并不是我本意
你曾说过会永远爱我
也许承诺
不过因为没把握
别用沉默
再去掩饰什么
当结果是那么赤裸裸
以为你会说什么
才会离开我
你只是转过头不看我
不要刻意说
你还爱我
当看尽潮起潮落
只要你记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