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格

昨天看《我本芬芳》，惠才第一次去乡下的婆婆家，在村子里见到两个让她触目惊心的场景：

先是望见一个不会走路的小男孩坐在一把竹椅里睡着了。他嘴上落满了苍蝇，就像黑黑的一圈胡子；两只眼睛的四个眼角，每一处都爬着几只苍蝇；胸前和裤裆那里，也有不少苍蝇飞飞停停……为了争夺最佳位置，苍蝇在孩子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可怜的孩子睡得那么熟，活像一具小小的僵尸。可即使他没睡着，一双小手又如何打得过四面八方袭来的苍蝇啊！
随后又看到一对父子。年轻的父亲拽着五六岁的儿子。小男孩的额头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白痱子，仿佛沾了一头的小沙粒。父亲拿一个锈迹斑斑的瓶盖子，横着在儿子额头上一刮。只见孩子一阵痉挛，嘴巴瘪了几瘪，眼泪掉在胸前，也没哭出声来。父亲用拇指和食指刮掉了瓶盖上的脓物，又重来一次。背上、胳膊上也如法炮制。

看到这两段话，突然想起我国庆节回老家时，坐在从高铁站通往县城的公交车上，透过窗户，在市区边缘地带见到一家破烂的养老院，门口坐着一些老人。其中一位老太太半瘫在轮椅上，动弹不得，太阳照射着她的白发、半闭着的眼、皱纹、干瘪的嘴。虽是初秋，但温度依然很高，没有人把她移到阴凉处。旁边的树下坐着几个老头老太在摇动着蒲扇驱赶苍蝇。

公交车经过，轮胎卷起一片尘土，浓重的黄色飘起，一会又落在地上，归于平静。

而他们仿佛被时光遗忘，就那么被定格在荒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