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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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山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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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那年，我负责班级毕业晚会的统筹，班主任老艾忙碌之余，专程告知我为他预留一个节目。晚宴过半，老艾酒意阑珊，接过话筒，缓步走上舞台，他说要为一位特殊的人送上一份惊喜。当旋律响起，老艾唱着《选择》走下台来，深情地牵起他夫人的手，全场掌声如雷。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师娘一下没反应过来，情之所至，泪满双眸，她欣喜地接过话筒，一起将幸福的旋律回荡在席间，回荡在一颗颗渴慕爱情的心里：

风起的日子 笑看落花
雪舞的时节 举杯向月
这样的心情
这样的路
我们一起走过
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 到天荒
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 到天涯
就算一切从来 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老师和师娘是大学时代的情侣，结婚时，相恋已逾十年，爱情可为范本。当年大学毕业，老师南下读研，师娘北上就业，地北天南，两人仅以书信互通，单凭鸿雁传情，挨过了难耐的相思岁月。

老师硕士毕业后考进某所县市中学任教，本以为三年的等待，二人可以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奈何那小地方终究没能留住他那颗年轻的，不安分的心，得到师娘支持后，他选择到她工作较近的城市继续读博深造，二人距离稍近，却因工作繁忙，相聚甚少。不过对于他们来讲，已算莫大的幸福。

师娘时常接济经济窘迫的老艾，开始漫长的3年学业和爱情的长跑。有人说，爱情如信神，信之则有，不信则无，他们大致就已将爱情当成一种信仰了吧。

待到博士毕业，老师被作为引进人才回鄂任教。此时的师娘已在北京有了很好的事业基础，在回与不回间多有纠结，最后她毅然放弃了北京的事业，回到老师任教的大学里工作，一切又从零开始。

结束了六年的别离，在这所南方的小城里，二人异常珍惜来之不易的相聚和安稳，结婚生子，一切平淡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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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疑惑，老师和师娘是如何相恋十年而不离不弃。走进他的生活，才发现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记忆里，有一年夏夜，几个同学和老师一起聚会聊天，时间刚过九时，他便不停看表，后来一问，才知他是担心师娘。老艾说，在陌生的城市里，若不回去，怕她一个人孤单。十年的长跑，二人仍旧如此挂念，这该是何等的深情啊。

每每有大型的活动，老师必定携师娘前往。记得大一那年，班里组织班会。那时他们和我一样，都刚来这座陌生的城市，三十几岁的老艾便给了师娘一个惊喜。

老师悄悄买了蜡烛，提前摆好一个爱心，待师娘进屋，烛光亮起，他用一首《浪花一朵朵》迎接她的到来，瞬时全场欢腾，师娘更是喜极而泣。我想，六年别离的况味，如今相聚的幸福，其中种种，只有他们才能体会吧。

我做了一个有心人，用像素并不高的手机拍下了暖人的一幕，毕业时放在了纪念册里，下面附了一句话:

当您唱起这首歌，从此爱情的浪花漫湿了我们的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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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春节，邀约了几个同学到老师家拜年，彼时老师刚从老家回来上班。师娘在切菜时不小心切了一条小口，正在书房和我们聊天的老师听到师娘的叫喊，箭步而出，看到几天没用的菜刀已有锈迹。老师立马把嘴凑到师娘切伤的手指上，将血吸了出来，然后悉心为她包扎，像责备自己的孩子一样嘱咐师娘以后小心，言语间尽是温情，让人感动不已。

他处理完毕，才想起有几个学生还在屋内，瞬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而同行的几个女同学眼里，早已泛着泪光。聊天间隙，一位女同学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师，距离和时间都没能打败爱情，什么能打败呢？

“或许是我们自己吧，至少我从来没想过放弃。”老师语毕，抬头望向窗外，似乎十年的爱情岁月，心中的五味杂陈，都浓缩在了这句短暂的话语里。

是啊，多少输给时间和距离的爱情，莫不是首先输给了自己。如果我们从未想过放弃，又有何物可以打败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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