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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星辰大海(前段)

2023-07-12  本文已影响0人  小茉莉花

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真的好想,永远长不大,作为娘的宝宝,随摇篮轻轻摆动,惬意地假装闭上眼睛听着慈母的儿歌永睡在甜甜的梦乡!

童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恰是被造物者抽尽的茧,骗走的梦,被它用纤微的精妙绝伦的方式渐渐取走,让人感不到有什么强烈的刺激,仍是熙熙然地贪恋着当前欢乐的人生。

这或许是大自然的神秘的法则,造物者玄妙的功夫!阴阳潜移,春秋代序,对物类的衰荣生杀,无不暗合于此。不过它绝非冷酷无情,至少还留给每人一个残缺不全的对过去的记忆,让人时时刻刻觉得我是我,似乎这个“我”永远不变,一息尚存地流连着我的生。

人们总是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于自然界中把握其一端,认定其一点,而对时间则全然无从把握。人之于时间,不可挽留;时间之于现在,总苦太短,如白驹过隙;只有过去与未来在渺茫之中不绝地相追逐而已。性质上既已渺茫不可思议,分量上在人生也似乎太多。因为一般人对于时间的悟性,似乎只够支配搭船乘车的短时间;可倘若他们只有搭船乘车时那么长的寿命,又怎能理解童年!

凡做人,想当初,其本心未始不愿做一个十分像“人”的人;但到后来,为环境、习惯、物欲、妄念等所阻碍,往往不能做得十分像“人”。或许很多人怀念自己童年的初衷大概是想重温生而为人的本初吧。

对于童年很多人所可惜的,大多是时光的一去不返,过去事物的不可挽留。其实这就是一种缘!没有“缘”,硬追求某些东西是根本无用的,这其中就包括童年。

人有时真的像可怜的动物!极微细的一个“缘”,即可以左右人的命运,操纵人的生死。在现实的、理智的世界,密布因果织网的尘世里,有人会感到涉世艰辛,有人会感到一帆风顺,有人可能觉得马马虎虎,有人可能觉得几乎要气闷得窒息了。对此,有人认为这是命运使然,可这一切亦未尝不是一种缘!

大多数人都认同自己的命运有些是改变不了的而有些是可以改变的。而缘相比命运则要悲观的多,一些“缘”都是天造地设,全非人力所能把握的。世事无论巨细都是由无数个大大小小、千千万万的“缘”所凑合而成,缺了一点就不行。

清人张潮说:“物之稚者,皆不可厌,惟驴独否。”

稚嫩幼小的生命,不仅呆萌可爱,往往因为过于弱小人畜无害而十分招人喜欢。在古代,人们或许确实不喜欢驴。出现这种情况,大概与驴本身的一些特征有关。驴比较懒惰,驴脸长而丑,笨而缺少灵气,性情倔强固执。但是仅凭这些就将驴视为厌物,似乎有点欠公正。

无独有偶的是,苏轼似乎也厌驴,不过他没有明说。

当年苏轼犯难,命几不保,连当时与苏轼对立的王安石也上书替他求情说:“安有圣世而杀才士乎?”在一干人的努力下,苏轼终免一死,贬谪黄州。在被贬到黄州的第三年,苏轼的侍妾朝云为他生下一子,小名干儿。

在中国古代,有着“洗儿”的风俗,即在婴儿降生三日或者满月的时候,邀集亲友,替婴儿洗身,以为吉庆。在此过程中,主人、客人都会献上自己对婴儿最美好的祝愿与期望,祷祝这个孩子将来聪明伶俐、前途光明、幸福安康。

苏轼大难不死又得一儿自然高兴,便在孩子满月举行“洗儿礼”的时候,写下了一首《洗儿诗》(又叫《洗儿戏作》):

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此诗让人感到抑郁,可如果反过想来,愚且鲁不正是驴的特征吗?做父母的不希望子女聪明惟愿孩儿愚且鲁,以现在的眼光看来,恐怕很多人不会相信。

对于祝愿子女的话,说得最好听的恐怕就是文人了,有时文人作诗,其实诗意与现实,都是相悖的,自欺自娱的,才华实际于真实的生活有什么利益呢?只赢得世故尘劳,做弄几番欢愁的感情,徒增加心头的创痕罢了!可世间的事总是这么无奈,现实是不美好的,美好的东西往往又是不易长久的。

《运命论》称“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庄子》云:“故未终其天年,而中道之夭于斧斤,此材之患也”。

文人有才者莫不有患于此。如此看来文人对于子女的态度的确超乎常人,且不说文人的明达单是在表达对孩子感情方面就比寻常人等强太多。

古人送女儿出嫁诗云:“幼为长所育,两别泣不休。对此结中肠,义往难复留。”欬,养儿养女有什么用呢,最后的出路无非是给他们找个好人家罢了。

苏轼纵然才高却也不见得算是好人家。若说好人家后世的张潮也许够格。论人品,他会为月忧云;为书忧蠹;为花忧风雨;为才子佳人忧命薄;自是没得说。论资本,他家积缥缃,胸罗星宿,笔花缭绕,墨沈淋漓。于现实中寻个好人家作为儿女的归宿也不过如此。

好人家既是儿女长大后的归宿又是下一辈孩子的起点,可以说它决定着孩子和他们的童年,甚至是他们的一生!可是能让“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的好人家又在哪里?

孩子们童年的黄金时代有限,现实终是要暴露出来的。谁能想象一个人畜无害的婴儿长大后会成为恶贯满盈人神共愤的坏人。理想化地说童年是人们可以把握的一端,可以用“不善种,焉用弃之。”的手段去恶留善,然而这又是枉然的。

试用无聊的口吻来调侃:“人的一生不过就是在做两件事:难逃和逃难”。时间是把杀猪刀,谁能逃得了时光的雕刻!有多少的大人没经历过此等情形?

人是不可思议的,如果说人世间是一个充满善意游戏和各种喜剧的大欢乐场,那里肯定不会是人能长期待的地方,总有一天要像逃难一样逃离。

环境一变,心境就变,人也会变,世上的万事万物都在悄然改变,唯一不变的就是造物者掌控的时间。人们总是追求生的欢喜,妄乐在各种期盼之中却忽略了时间。

时间好的一面是让人们尽可能长的生活在大欢乐场里最大限度的保持童心。不好的一面是让天真烂漫的孩子悄然变成野心勃勃的青年;慷慨豪侠的青年渐渐变成冷酷的成人;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不知不觉中变成顽冥不化的老头子。极富童心的人如果不选择被时间放逐流落他乡就得和已经变坏了的大人酣战一场,不逃难就恶战,这是何等可悲哀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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