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老婆（四）

  （四）和老婆订婚

  后来听我父亲说，在我一岁多的时候，疯娘就给我选好了媳妇。说是在我家的东北方向，叫贵英。还真神了，十八年后我和在我家东北方向的马贵英订婚了。难道真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支持着我的疯娘。

  1998年的隆冬的时节，雪没下，天很冷。我和我的两位堂叔一块坐汽车去利民乡张楼村和我老婆去订婚。我们带着两千元的彩礼，还有好多的枕巾，糕点，花生瓜子糖果（我们那的习俗，叔叔，大爷一家用枕巾兜一兜糕点花生瓜子糖果之类的），还有个大大的红皮箱，几身女孩子穿的衣服 ，还带着一条好烟。

  说实话，我们老家当时是不要彩礼的。只要给女方买几身像样的衣服就行，可利民这边不行，正所谓“三里不通俗，十里改规矩。”我得按照这边的规矩走。岳父没说啥，老岳母老是不同意，老是拿劲，而岳父又听岳母的。唉，刚开始时，岳母滔滔不绝地说她闺女如何的好，如何的听话，说我拿的彩礼如何的少，我家庭如何的贫穷落后，最后说怎么委屈了她闺女，离家太远并要求以后要买摩托车。我的娘啊，那时候摩托车在乡村有几家有的啊。耿直的我就顺口说了一句“给你买轿车吧。”这下激怒了岳母，把我的彩礼，皮箱，礼物全都从堂屋扔了出来。我强压委屈又捡了回来，唉，活出个样来给她看看，不能让她小巧咱爷们。现在想想，岳母当初是对的，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嫁的好，生活的好呀。

    订婚仪式是在双方老人的一致撮合下完成的。那时我就要求自己一定要争气，活出个精气神来，别让人瞧不起。那年大年初二，我同学春峰给我背的篮子（走新客要找个拿礼物蓝的人）。我身上穿的是他新买的西服，拿了鸡鸭鱼肉。现在想想都心酸，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的穷鬼，怎么能给心爱的女人带来安全感。

    过了元宵节，父亲就开始张罗着翻盖房子的事情。四间混砖的直筒子房子拆了重建成四间出岔，还要盖一间门楼，安个像样的大门，那个起先的篱笆门真不行了。进砖，买瓦，父亲一直张罗着。可钱不够啊，我们爷俩只能商量着上谁家去借，预估着谁家能借多少？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只有去孟县（现在的孟州市）找我舅爷借一点了。实际上自从七八年前，我奶奶离世之后，我家和舅爷家的关系就近乎中断了。这次抱着残存的一丝希望，我去了一趟。那是我第一次坐长途车，一个人出远门。

    到了那里，大舅爷和大舅奶已经故去，剩余的表大爷，表姑们，他们只是礼貌性的接见了我，管我吃了几天的饭。而后去了小舅爷家，他和舅奶健在，小舅爷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有一个不能自理的傻儿子跟他们生活，够他们闹心的了。还好，小舅爷操心给我找了几个活计。先是皮毛厂，干了不几天，撤了。后又去卖煤球，不到一个月也毕业了，最后去了黄河滩跟着人家修水利工程，我干了一个月，挣了四五百块。我始终没有把借钱的事说出口。凡事还是靠自己吧，我兜里装了五六百块钱，和小舅爷辞行后就回来了盖房子了。

  那时天正热的时候刚过，我们开始动工盖房子。只有两千块钱，就敢翻修房子，我现在真有点佩服父亲的勇气了。还好我们把房子盖起来了，虽然父亲卖力地还了好几年的帐，最起码有个安乐窝了，那就好。

    八九月份，修好房子后，我在家呆着无事，就跟着同村的去新疆捡棉花了。我们坐了五天五夜的汽车到了石河子的连队，简单休息一天，就开始干活。“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话真没错，新疆的昼夜温差是大，刚出校园的我默默忍受着。

  最可气的是伙食异常的不好，吃发酸的馒头，喝清水煮冬瓜的咸汤，或者吃干巴巴的米饭就咸菜。连队的伙食就这样，别人在吃，我们也得吃。我们几个小伙子后来发现一个秘密，我们白天检完了棉花后，只要不嫌累，晚上还可以做点零活，帮着棉花种植户过过称，扛扛棉花包，帮着挖挖甜菜，每天也能挣个三五块钱。我连续干了一个月，除了正常的伙食，我还可以加餐了，吃点肉，偶尔也可以喝点酒。我当时心里想着无论多苦，都要强忍着挣钱回家还账，持家。

  干了四十天货，我挣了249块钱，挺累的。我回来时已是暮秋初冬时分了。我回到家第二天，就听说我老婆在我走了以后来找过我，我很挂心。后来老婆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那时间有电话的就一家，沈家老大家，每次都是他差孩子来喊我。唉……

  通了几次电话后，我就去了利民，在那住了好多天。期间差人下帖，定在2000年的农历三月初六结婚。那时间老婆和她同学在三里井开了一个裁剪部，生意一般般。干了一段时间，那个同学结婚了，裁剪部就没开了。老婆去了科迪罐头厂上班，干起了老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