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宝儿

2022-05-17  本文已影响0人  塔夫狗

财宝儿是个人,一个消失了快十年的人。有的鸟是关不住的,它的羽毛异常鲜艳,每个人一看都会认为,笼子是不应该用在它身上。而有的鸟注定是要被笼子给关一关的。这并不是骂人,等你认真看完这个故事,你也会和我有同样的感慨。

财宝儿是个玩家。

乡村的小学校,每个年级就一个班,一个班六七十人,周边适龄的祖国花朵都集中在这里接受知识的养分。学校如果只把教室礼堂的面积算起来,只能算个大的四合院,如果把广袤的露天操场算上,那完全称得上一所大学校了。

财宝儿是高年级的学生,在低年级调皮的小学生眼里,他就是一个高级玩家。我虽然不是调皮捣蛋的那一类学生,但也被他的名气所震撼。

天气只要稍微转热,乡村小学旱厕的味道绝对是地狱级别的存在。一到放学时间,太阳西斜,旱厕里的几千上万只迷你战斗机—蚊子,肆意轰鸣。蚊子毕竟脑容量不大,轰鸣的后果只会吓得没有人敢露出屁股。

旱厕只有在中午的时候,才没那么可怕,只是苦了眼睛和鼻子,黄白色的蛆虫也会爬上岸来见见世面,那景象。我会想,要是放一只公鸡进来,它一定会以为天堂真的存在。

一天中午,当我看到财宝儿徒手抓了好几只蛆虫放进纸盒里时,我有点震惊。午间休息结束后,当透过教室窗户看到池塘边的财宝儿,用蛆虫钓到一条手臂长的大鱼时,我更震惊了。我真佩服他。

在学校的中午,没有人会趴在桌上睡午觉。男生们疯疯跑跑,女生们跳皮筋踢毽子。精力更加旺盛的男生有时会斗鸡,用手提起一只腿,屈膝当成武器,另一只腿负责跑跳进攻,战斗场面一度难解难分。

高年级的男生,更加刚猛,把露天操场的夯土主席台当成擂台,没有规则,只要谁被先打下了擂台就算输,只有裁判,裁判就是所有旁观者。

在记忆里,小时候的天好像永远都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那一天也一样,财宝儿和同班的一个同学在擂台上酣战,用的什么招式我早已记不得了。我还记得的只有财宝儿比他的对手矮了半个头,力量明显不足。精彩的打斗过程早已被二十年当中更加重要的事情淹没了记忆,可是最精彩的瞬间,我到现在依然记得。财宝儿被高个子推得马上要飞出擂台,不知怎么,他把对手一起带得飞了起来,可惜他背朝土操场,注定要先落地了。然而就在空中,财宝儿居然把高个子同学压在了下面,两人重重地摔在松软的土操场上。同学们一齐为以小赢大的财宝儿欢呼,他就像英雄一样,哈哈大笑,我真佩服他。

财宝儿在村里总有人想捶他,他总能反败为胜。张家湾是天台村张姓相对集中的小地名,几十户人家往上数三辈人全是亲戚,亲戚集中的地方反而会让大家不是特别看重隔了几辈人的血缘。离住宅院子大概三百米的地方,是个小山坳,形成了一个五亩大的水塘,镇上的一个有钱人承包了水塘养鱼,大家都叫他水老板。水老板的一生也精彩的一生,咱们下回再聊,今天的主角是财宝。

一到夏天,等太阳下了山,男娃们都迫不及待地跳到水塘嘻水打闹,他们之间是嘻水,和财宝却是打闹。财宝胆子大,还是小财宝儿时,不会游泳也敢在浅水的地方玩耍。在岸上,财宝反而像泥鳅一样,不好收拾他。有好事儿的几个大娃,趁机抓住水里的财宝儿,擒抱住他往最高的岸边上,再又锁住他一齐往塘里跳。一来二去,也不知财宝儿喝了多少鱼塘水,就这样学会了狗刨,自此,他在水里也滑得跟泥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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