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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狂欢

2018-07-22  本文已影响101人  L李红艳


        李白的《月下独酌(其一)》相信大家都不陌生。原诗如下: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首诗约作于唐玄宗天宝三载(744年),时李白在长安,正处于官场失意之时,政治理想不能实现,心情孤寂苦闷。
        从题目“独酌”可知是李白一人饮酒,孤单寂寞,开篇两句也说“独酌无相亲”,没有朋友,没有同伴。但是李白就是李白,这个天生浪漫不羁的人又是个不喜欢寂寞的人,一个人又怎样?花间有酒,照样是精彩的舞者。于是,他举起酒杯盛邀明月,舞弄身影,转眼成了三个人的热闹,你可以想见:天,地,明月,身影,成了这个舞者的背景。只是,月光下他把剑在手,剑光凛然寒气冲天;花丛间,他把酒问天,神色凄然。
        月影可以暂伴起舞,月影却不能理解李白内心的失意和彷徨。就像朱自清先生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即便是自暴自弃于美好春光中及时行乐,醒时尽管醉,长醉不愿醒;即便是与明月相邀永游天街银河,远离世俗;即便是他后来过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但此时李白内心依然被巨大的孤独侵蚀着,于是月也徘徊,舞也零乱。
        李白不屑科举,二十岁只身出川,广泛漫游,交结朋友,干谒名流,希望得到引荐,一举登上高位,去实现政治理想和抱负。可是,十年漫游,一事无成。直到天宝初年,由道士吴人筠推荐,唐玄宗召他进京,命他供奉翰林,虽说风头出尽,但是不久,这位傲岸的谪仙人被权贵排挤出京。此后,他在江、淮一带盘桓,思想极度烦闷。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冬,安禄山叛乱,正隐居庐山的李白,适逢永王李遴的大军东下,便下山入永王幕府。后来李遴反叛肃宗,被消灭,李白受牵连,被判处流放夜郎,中途遇赦放还,代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病死于安徽当涂县。
        历数李白的一生,他的行为和思想一直是冲突的。他一心仕途,想大展宏图经世济民,自己好建一番功业,然后功成身退浪迹江湖。可见李白从骨子里就不属于官场,他是天地的精灵,本性狂放不羁,杜甫说他“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这样的人怎可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他“一生好入名山游”,放白鹿于青崖,随时昂首飘然而去,这样的人怎可能忍受官场的种种规矩?他天性纯真浪漫,飘逸洒脱,这样的人哪里会懂得官场的倾轧。
我们不否认他兼济天下的情怀,可惜,这样一个“诗无敌”“思不群”的天才诗人并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内心,天性使然,个性使然,注定他只能以诗仙的身份光耀千古,杜甫的“名岂文章著”真的是应在李白身上了。
        所以,月光下一个人的狂欢,也只是用表面的繁华宣泄内心的寂寞,而这个寂寞竟然流泻千年,至今响在乐曲里,荡在人心里。

一个人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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