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自立》随笔

又是一周过去了，我必须惭愧得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我的行动并没有因这篇文章而发生重大的变化。周一、周二我将《自立》尝试读了两遍，因为激动导致心跳过快而断然停下。周三早上，我终于将《自立》在上班前读完了，却反而感受到了一股平静。因为我比前两天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这是爱默生眼中的世界，而与我无关。这时，爱默生在我眼中从一个榜样变成了一个人生旅途中暂时的同路人了。

每一个人的思想观念，总是免不了受到体内生化算法和体外社会算法的影响，比如一个呼吸雄浑的人就会更接受挑战生活的积极思想，而一个土生土长的印度人可能因为相信轮回就不那么努力。事实上只要还有肉体之躯、只要还与社会产生交流，概莫能外，爱默生自然也如此。想通了这一点，我也就不会再视爱默生如权威，视《自立》为人生圭臬了。（然而这好像反而更加接近爱默生的观点：若是一个人认识到，力量来自内在，外求反而让自己更加虚弱）聊完个人感受，那我就来平心静气地慢慢欣赏这篇雄文，与之戏耍、与之同行吧。

这篇文章对我最大的作用，倒不是其中的思想，而是它唤起了我重新审视自身的欲望。在这种自我的审视中，我逐渐尝试让生命的根部扎在自身、扎在当下，对外部的一切不再追寻，只要自然生长就好。同时，我也尽量去看到我生命的本来面目，打断叙事自我给自己的种种装饰。当然，这只是我个人选择走的一条路而已，谈不上正确错误，更谈不上有何超然的意义。这只是一个大脑容量有限、时间有限、获取外界信息速度极慢的智人无奈之下采用的一种较优的操作系统而已。如果我拥有AlphaGo的计算能力、100MB/S的信息获取速度，我肯定会更多地尝试去改变世界，搜寻上下五千年的数据进行分析汇总，而不是仅仅活在当下、“安静地做个美男子”，不是吗？

《自立》中说：“对于每个真正的人物来说，他自己就是一个起因、一个国家、一个时代，要求无限的空间、人和时间来达到他个人的目的——而子孙万代会跟随他的脚步。”这固然听起来很令人向往，但由于我之前说的人的种种客观局限，恐怕也只能成为一句豪言壮语而已。一个人不可能在真实的情况下“成为一个国家、一个时代......”，除非有人在解释这个句子时重新定义了“成为”、“国家”、“时代”这些词。当然，爱默生的“豪言壮语”自有其作用，虽然不能让我成为一个国家、一个时代，但就像化学反应中的催化剂，还是能激发一下我这个有机体中那微乎其微的豪情壮志，让我成为一个自我感觉更好的人。

早上时间有限，作为凡夫俗子，我还要接着搬砖。我希望爱默生的《自立》不仅仅是给我的身体里注入了一剂鸡血，而是在更多的层次上丰富我的生命，其效果尚且有待我自身的行动与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