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 燃灯节(14)

拉萨的节日特别多，佛教的节日就是藏民的节日。如若不是这一长段时间的停驻于此，是无法感受到佛教与藏民生活之间的联系是如此之紧密的。

正逢藏历十月二十五日，恰遇佛教燃灯节。听说大昭寺前和布达拉宫前都会有大规模的燃灯仪式。傍晚十分，老顿骑电动车带我们到八廓街。听老顿安排，先去大昭寺，再去布达拉宫。公路上，车流拥堵成一条红色长龙，群龙不见首也不见尾。来拉萨以来第一次看见拉萨城堵塞成这个样子，让一线城市周一早上的拥堵望尘莫及。汽车停在公路上，一动不能动。人流也很拥堵，大马路上，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幸运的是尚且可以慢慢移动。幸亏老顿有经验，我们出发的较早，骑电动车穿梭汽车之间，还算自如。即便如此，到八廓街时，也已经晚了。八廓街片区已经人满为患，密密麻麻，全是人，全是人。我已经无力再说一遍。

只能步行进入八廓街。人流一直在不停的往八廓街里涌，大昭寺广场也早早就有人在等着了。站在人流里，被人流带着、推着、挤着，好不容易才来到大昭寺广场。大昭寺广场同样已经被人群填充得满满的，只能站在人群的边缘往里望。依稀可以看到广场中间幽微的燃灯，却隔着几百上千人的背脊。从大昭寺走出来几位僧人，燃灯仪式开始，只见广场中央渐渐明亮起来，火红一片。所有人，合掌许愿。我也合掌，许愿。我说我无所求。那个时候（我说那个时候，是因为后来我找到了），每每到寺庙，面对佛祖，我都无所求。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个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又怎会有所求呢。家庭幸福、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样的成语我可以说出上百个，但只有我自己知道，它们皆不是出自内心深处。非出自内心的许愿，又有何意义，不过是浪费一个许愿的机会。有时候，也会许愿，比如说做高原的一头野牦牛，那时那刻那景，你确实会想做一头野牦牛。心念不能持久的愿望，也只会随风而逝。看到所有人合掌许愿的那一刻，我在想，难道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有我不知道。

许完愿，人流开始散开，才得以走近观看。佛灯摆成七级佛塔造型，一级一级往里向上，在黑夜中发出金色的光，微风拂动，明火悠悠。大昭寺内也是明火通明。燃灯完毕后，需要绕着大昭寺顺时针转经、诵经。这个时候要走出八廓街也是不可能，我们再次被夹在人群中，被人流带着，围着大昭寺顺时针转经。一步一步向前挪动，在虔诚的信徒中间，感受着他们内心强大的愿力。为什么我没有。

被转到八廓街的街巷里，整条居民巷子每家每户也是灯火悠悠，几乎每一家的窗前都闪动着酥油灯。巷子尽头，摆了四列五十八盏酥油灯，烛火微微摆动，晃动着我的双眼，我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才转出八廓街，等赶到布达拉宫时，仪式已结束，人流也已散。

回去的路上，一路上灯火通明。这一天各家各寺都点燃酥油灯。燃灯节，是佛教的节日，也是拉萨城的节日，全西藏人的节日。

在拉萨，佛教已渗入寻常生活，深入藏民心中。佛教信仰，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我们，还在迷失，还在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