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南的烟雨（散文）

        四月的豫南，清明前夕，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蓼城的人在听雨，申城的人也在听雨。申城的人在茶山上采茶，蓼城的人也在茶山上采茶。一杯毛尖放在面前，满屋氤氲着茶香。一册书页翻着，满手都是书香。一支檀香燃着，满脑都是禅香。

        街道上依旧拥挤不堪，雨落在头上、身上、鞋子和街边的树叶上，冲洗着灰尘和糊涂，春天的树叶更绿了，春天的景致更近了。

        大地回春，曾经踩下去冒碳灰的土地湿润了，有了水，大地充满生机。狗子们有的撒欢儿地跑，有久旱逢甘霖的愉快。有的狗子被农学院的教授带回了家，去适应新的主人。这些都与豫南的烟雨无关，雨只管随性地下，却不管草长莺飞，也不管狗落谁家。

        南山的树，新叶刚走上枝丫。山涧里湿湿的，枯叶还没有被水流携走，有些涧段泉水无声地流着，水下山石似无遮挡。雨淋在地上，润泽万物，无声，亦无影。一位老人，拄着根棍子，步履缓慢，将一根根沉重的木头扛下山去。

        山头的雨生出烟雾，与早生的绿叶共同拱卫着巍峨的大山。烟雨朦胧，茶树绽放出新芽，小草也绽放出新绿。百虫痛饮，令姑娘们胆战心惊的山蚂蝗的好日子也来到了。一山春色藏不住，最美人间烟雨天，豫南的雨下在四月，是下在了最美的季节。

        一位先烈老家的土地黑黝黝的，资源的禀赋是上天给予苍生最好的护佑，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翻耕过的田野上，大地露出细致的肌理，春天的播种，秋天的收获，由这春天的烟雨维系着，连接着。

        豫南的烟雨，在城市里是噼里啪啦的变奏，车流在流，人流在流，水流也在流，一如思念在流。道路两边又更换了新的树种，刚刚栽下，刚刚浇下，劳作的人们在雨中劳作，生长的根系在雨中生长。

        烟雨之中，都在成长，无论是南山的苍松，还是忧心的母亲。天地之中，最纯最真的，莫过于三春之雨和慈母之心。慈母手中线，四月烟雨中。斗转星移，时光荏苒，唯爱不可辜负，唯真不可假装，唯善不可多得。

        四月檐上雨，心上惊鸿客。春天里的小雨下在豫南，幻化成隽永的烟雨，落在山上，落在树上，落在心上。于是，山青了，树绿了，心动了。烟雨中的豫南，适合思念，也适合拥抱。此刻，烟雨随风入夜，无眠的你，会冷么。

                      2023年4月3日夜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