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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2019 平静却匆匆

2019-12-29  本文已影响0人  大地倚在河畔

图/文: 大地倚在河畔

■ 好像还没做些什么,好像年初的脚步声才刚停息,转眼已到了年末。 如同业已消逝的每一年 , 2019很快也将成为永远静默的过去。能为此写些什么吗?

年初春晴之日。我挎上背囊,徒步于微风轻拂的街道,过高弟街口,入西横街、木排头,目的地是水母湾旧居。近午的阳光照进老旧的街,将街旁楼房的轮廓投射于路面,形成对比强烈的光影。

旧居是一幢残旧却精致的西式红砖楼房,楼高四层,透着建筑之美。正门一侧镶嵌着两个文物保护牌子,标明此处曾是美洲同盟会广州会馆。下方地脚处的砖体及石米批荡布满苔痕。这楼房似是一种象征,在我的意识中它有一种关于生存的历时性的提示。我久久地瞻仰、凝望、拍摄、流连 …… 返家后有所感,写了一首古风《春晴游水母湾旧居》。

        ……
        向晚诗声犹动听,中宵琴响亦清扬。
        至今故地遗残舍,重来谁识几沧桑。

半年多之后,儿时小友尚攸也来重游,很偶然也很惊讶地拍摄到了一位前辈旧邻。这大概是当年邻居中唯一仍居于此的人家吧。从这组照片可以看到,旧邻已然苍老,他先在门中探出头来,继而步出室外、立于街中。你无法想象记忆中那样年富力强的人一下子以这种蹒跚老态呈现时所带来的冲击。这些都与一段远去岁月紧密相联。

恰巧,不几天之后,因有一本关于旧日生活的纪念册要派发,我与尚攸相约与另外几位水母湾前辈茶聚。他们都是父亲的老同事,都是我所敬重的。其中最年长者张叔已届 101岁,是我们父辈那一代人顽强生命力的象征。他让人确信他们当中还有很多人依然陪伴着我们,因而让我们获得鼓舞。他最能唤起我对过去的记忆。席间,前辈侃侃而谈。只是,凝视着他们的面容,我如何能将他们与印象中那些精力充沛、俊朗及意气风发的形象紧密联系起来呢?

“生活重要在于过去,而不在于未来。” 这一连串对旧地旧人的追寻及再遇,构成了我 2019 年生活中最具意义之事。尤其是几位前辈本身有一种气场,他们的现身即足以让许多远去的情景再度呈现、清晰。探访他们,靠近他们,就是进入父辈的世界,就是以某种方式进入过去。而这,首先是为表达敬意,同时也是对本真自我的寻找与接近。

几天之前,马路斜对面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终于赶在年尾正式开业。左邻右里纷纷前去凑热闹。人们似乎并不担心场内各种材料、油漆气味依然很浓很重。这是即将过去的一年我生活当中又一具有重大意义之事。

与对过去的追寻不同的是,这是关于当下生活即作为现在的日常。读者诸君请别急于笑我鼠目寸光胸无大志。我们时常会偷个懒免得动手烹煮,则这里有 “敦煌酒楼”、“海底捞”等任君选择;若想买个早点什么,则有“雪奈の茶”、 “面包新语” 之类;特別是地下层的大超市 , 日常所需及鱼虾蔬果尽皆有之 …… 不远处的万达广场、保利 MALL、环宇城固然很好,但近在咫尺就是不同。马路这边是清静的,从自动扶手梯越过天桥,就唾手可得这一切的便利了。这种日常最切身的变化,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这一带的居住者都一样。

可不是么?这么些年来,我们看着它建造、烂尾、停滞、工程重启、缓慢进展,好不容易在年中传出它将要开张的消息,一波三折后,才在日前正式剪了彩。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个购物中心还有一个附加意义,就是从此多了一个咖啡去处。说到咖啡,此处两三千步之内,仅星巴克店就不少于四五家,还有些其他名号的。但有一店近乎于在家门口,意义就非比寻常。此店也是连锁品牌,位于当眼处,开张仅几天似已有了不多不少的稳定顾客。其实我对此店第一印象并非很佳,却为它的存在而莫名兴奋。

显然这个咖啡小店连同整个购物中心将会给我的生活带来一些变化。这些变化或影响当然指的是日常方面——当下的生活。今天早些时候,我还跑去挤了一趟刚开张的超市,浏览店容,顺便看看有些什么新张优惠货品,结果因排队的人太多而空手退出。这就是我的当下,至少是当下一个缩影,既与过去紧密相连,也与未来相关。

未来有种种可能性。而同时,我未来的一年注定也是平淡的—— 平淡地生活,平淡地写些什么,平淡地喝一杯咖啡。小心哦,关于咖啡的好处已经被人说得太多、太滥了。

根据一种哲学观点,人的生存作为一种自我意识的历时性存在,始终处于过去及现存的事实性与未来的可能性的对立之中。稳定而统一的生存就是这两者之间达到平衡,由此不同程度地实现种种可能性。

那么,可以自我判断我们是否处于这样一种平衡状态吗?

就令人愉悦的读书与写作而言,通常是轻松惬意的,然而当存在一种自我赋予的某些必须完成的任务时,或称自我使命,这种写作固然有着巨大的快乐,但同时也就有了巨大的压力。在这方面,我一直是自我怀疑:你能确信你从过去沿袭而来的事实性即环境、能力等,足以保证实现这种可能性吗?

哲学家麦奎利在述及人的生存时说道,可能性与事实性,以及人的自由与他的种种局限之间的紧张对立,永远是生存的特点。不考虑可能性与事实性全部范围的人的成就,具有何等的浮云流水一般的性质。对此我深以为然。

写作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同在日常喝一杯茶或咖啡。纵使有些设想,也是自然而然为之。前段时间写了许多过去:《记忆的幻影》 《一幢大楼的最后容颜》、《生活重要在于过去》 …… 从过去寻找未来,接下来继续写些什么呢?

哲学家描述了一种极具激励意义的生存图景,就如同绘画中的透视法则那样,过去的事实与未来的可能性都高度统一地聚集于一点,并由此将自我引向某种重大的可能性。

而我却对自己说:

继续写,实现小小的可能性。

                                                (写于灯湖畔)

~~~~~~~~~~

写作是一种意义的追寻—— 持续的不间断的写作就是持续的不间断的意义追寻。如果说这本质上也是一种意趣,则它是一种更深更广阔意义上的意趣。



2019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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