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十七)

1986年5月9日，莫斯科市立第六医院。

洛莎借着一辆巨大军车的掩护，偷偷溜进了医院。

医院走廊里，索菲娅科长正和军队中一个长官交谈。

索菲娅质问旁边的军人：“所有在科室值班的士兵原本规定都是每24小时换一个人的，但是我发现您的一个下属连续值了三天的班，这是怎么回事？”

军人淡淡的回应道：“那个士兵收到了纪律处分，我有权依照军律处罚他。”

“您难道不明白，您这不是在惩罚他，而是让他无意义地陷入生命危险之中吗？！”

军人转身便关上了门，还没等索菲娅气冲冲地冲进门，身后的洛莎叫住了她。

索菲娅有些惊讶：“怎么又是您？您是怎么进来的？要知道这里是医院，不是过街天桥！”随即她让身边的清洁阿姨赶走洛莎。

洛莎却跟着索菲娅进了办公室，她眼眶泛红，手中拿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求您让我看一眼尤里好吗？我只跟他几句话，他就会好的！”

“从我的办公室出去好吗？”

“求求您了！”

“你想让我动手赶你吗？”

洛莎打开信封，拿出里面厚厚的一摞钱，这是她刚用自己的首饰当回来的钱，她将钱放在索菲娅的桌子上。

索菲娅气急了，她将洛莎推到门外，将钱扔到洛莎的脚边。

洛莎再一次冲进去，她跪在地上，紧紧抱住索菲娅的腿，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求您让我看一眼他好吗？”

索菲娅有些动容了，她给洛莎递了一杯水，问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塞钱？”

洛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没有他的话，我会死的。”

索菲娅叹了口气：“好，我让你见他，但只能见他十分钟。”

洛莎站了起来，继续问道：“您能让我看看我姐姐吗？她也在您这儿。”

索菲娅回答道：“我不能承诺让你见姐姐，但你可以见尤里，等今天晚上人少的时候你再过来吧。”

洛莎这次没再强求，她点点头，转身要离开。

索菲娅在身后叫住了她，问道：“你姐姐叫什么？”

“叶普盖尼娅·玛利亚。”

洛莎走后，索菲娅翻开桌上昨晚护士的夜班记录，发现了上面某一行的字迹：

叶普盖尼娅·玛利亚，死亡时间，五点四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