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小记
春节之后回到卫岗,收拾打扫老屋,整理院子里的那块空地。母亲走了之后那块地一直荒着,杂草疯长,偶尔去看,想到母亲总还是有些伤感不太愿意去打理,匆匆两眼就转身离去,任它杂乱枯荣的冬去春来。
今年是父亲的本命年,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春节期间一度身体不适去医院急诊,我心底里不免又多了一层说不出的隐忧。
父亲喜欢养花,又总养不好,为了让父亲高兴,也为了不让卫岗的老屋因为母亲的离去而过于萧索寂静,我发愿带着父亲一起来养花。元宵节前朋友送来了各种花种子,还有各色玫瑰和蔷薇的苗株。
父亲积极的指导我要如何打理翻整那块地,在他的指挥下我先把地面上杂乱的枯草收拾干净,然后翻地松土,找平做畦,挖坑作沟,正月十四我们在枇杷树下栽下了六株玫瑰,命名为“玫瑰园”。元宵节那天沿着铁栅栏栽下了若干蔷薇,两天后在做好的畦里撒下了格桑花、虞美人、勿忘我、矢车菊的花籽,还在围墙边精心播下了二月兰的种子,我捋起袖子一桶一桶地提水,挽起裤脚一点一点的填土、踩实,父亲弯下腰身一勺一勺地浇水,我们父女俩在丁酉年的伊始就这样累并快乐着播种春天,静待花开。
2月15日去了江边,气温升得很快,步行栈道,微风拂面已经很有小阳春的气息,只是到底还在正月,周遭的树木和芦苇还是一派冬天的景象。极目远眺,长江一帆远,烟淡水云阔,人在天地之间宛如一粒粒芥子,悠悠,随着江水滚滚流。夕阳西下,有新人在取景拍照,飘飞的婚纱,娇媚的新娘,旖旎的夕阳,瞬间定格,也是极美!
次日是书院开学的日子,早课毕检视这段时间的修学,松懈不少,生出了一些惭愧心,上士道的七因果修法和自他相换,感觉仅仅是停留在书本理论层面,还不能真正入心。《道次第略论》的修学仿佛进入了一个瓶颈期,想突破但一时又不知如何突破,且先交给时间祁白加持。
晚上从新闻得知叶曼先生2月15日于美国洛杉矶辞世,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氤氲在胸,这位馨雅智慧,内心柔软的百岁老人,终究还是离开了我们。
记得先生曾说:“唯有有智慧的度此一生,方才不辜负来人间走了一遭”;“人生犹如演戏,即使我是跑龙套的,也要跑好”。这句话的背后是先生90高龄后还在以广大的悲心做着弘法利生的很多事情。
每次讲座,音频里总能听到先生不时地告诫我们:“对待生死,我们要努力做到时时可死、步步求生!我们学佛的人要真正做到随时随地可死,但是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钟我们都不浪费,尽量利用它去修学去做一些无我利他的事情”。
而今先生远去,娑婆又少一宝,而我还在这儿,短视的安于现状,以种种理由懈怠身心,跟先生相比跟真正修行的同修们相比,怎不惭愧忏悔!
师父常说:若不发大心在此生成办,更待何时?此世人身一失,要待何劫暇满?
叶曼先生以花甲耄耋之年还在坚持内修外弘,每次听先生的讲座,先生的单纯乐观、谦卑无我、直下承当、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去唤醒芸芸众生的大慈悲,透过音频总能给我满满的感动和激励,在心里面早把叶先生和师父自然的划归为同一类人,指引我前进的方向和修为的标杆。
而今先生驾鹤西去,对先生最好的怀念不该是伤感,更该是一种坚定和感恩,坚定的在觉醒的道路上走下去,感恩这样的大善知识,让我明白我以后生命的究竟意义和方向:点亮自己,照亮他人,自觉觉他,自利利他。祈愿先生不舍众生,倒驾慈航,乘愿再来!(2017、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