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上的故事——月笙老爹

 竹村座落在四面环山的洼地里，百十户人家多半以打猎为生，偶然经过的商贩找不到第二条穿过村子的路，村名前面自然被带上个“小”字，时间久了，自家人也这么叫。月笙老爹一条腿残了，生个女儿倒象是鸡窝里出的凤凰。二十年前，他嗜酒如命，二十年后，做起了酒买卖，生意兴隆。因此，除了发财，他不相信会有别的命运等待他。

   日短夜长的冬天，早晨格外凉。月笙老爹躲在被筒里听见几声响动，以为那是乌鸦在报丧。门外站着个后生，肩上挺大一个包，面色苍白。他想打听住宿的地方。月笙老爹猛得要去关门，却瞥见一条滴血的胳臂，二话没说，从里屋提出把砍刀来。“竹叶青”——口气十分肯定地道出一种毒蛇的名字。

一晃半年过去，那后生伤愈后很郑重地打开那只包，里面尽是值钱的玩意儿。月笙老爹看着挺高兴，这一辈子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第二天，那后生不见了，还有他的女儿。屋后院子上有片空地，这以后，月笙老爹每天都去那儿跺脚，声音传出老远，而且逢人便说：“下面埋着条胳臂——那小子的！” 再没人光顾他的酒店。村上每家都会酿酒，而且（我相信这一点）他们绝不会兑水。

（原创作品：樊剑勇写于1993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