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点评19：贾雨村为官前的小小才能

点评十九：贾雨村为官前的小小才能

（红楼梦人物群体系列五）

 

按：本篇写于《石头记》开篇第一回“一日，早又中秋佳节……”至“……士隐听了，也只得罢了”处，主要谈一谈贾雨村为官之前是个怎样的人。

第一回的精彩处之一，是贾雨村为官前作了两诗一联，展现了贾雨村小小的才能，也是唯一一处。同时，此处也是悬疑的地方之一。自第四回后，前八十回中，贾雨村便以功能性身份出场，不再正面出场，直至八十回后，才有正面出场的情节。《石头记》开头写甄士隐和贾雨村，必然始于甄士隐、终于贾雨村。

一、贾雨村五言律

中秋佳节，甄士隐家宴之后备席书房，步月至庙中邀雨村，恰逢听见贾雨村心想娇杏所吟五言律诗：未卜三生愿，频添一段愁。闷来时敛额，行去几回头。自顾风前影，谁堪月下俦？蟾光如有意，先照玉人楼。

此诗有两层含义：一是贾雨村的感叹；二是作者的慨叹。

贾雨村的感叹，主要是说自己现在的现状，前途未卜，却对娇杏念念不忘。那时的社会现状，如果贾雨村没有功名，且又穷困潦倒，即使是个丫嬛，也是不可能娶的，所以有此感叹。

《红楼梦》第十二回绘图

作者的慨叹，主要是说自己的身世飘零，穷困孤独，写此书，也是前途未卜，不知道读者们会不会对这本书有好感。

二、贾雨村中秋联

吟完了上述的五言律诗，贾雨村又吟了一副对联：玉在匮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由于我们看到的《石头记》只有前八十回，高鹗续写的后四十回，并没有将此联的隐含意义写进去，所以成了争论的课题之一。

这副对联，共有四层含义。一者表达贾雨村的政治抱负得不到施展，这一层无需再论；二者暗喻娇杏有意于自己，懂得长远投资，这一层第二回再讲；三者说林黛玉的结局和薛宝钗将来的归宿，这一层“点评十八”中已作细论；四者是向甄士隐表达自己的政治投资态度，这一层后文细论。

《石头记》的故事情节，前后有照应，这是大家都认同的；作者的思想，其间也流露出因果有报应的故事逻辑。这样一副小小的对联，用在此处，可谓一语五关。这第五关，自然是作者对此书的现状描述与将来期望，现状是此书还没有伯乐发现，将来还希望像贾雨村对自己政治抱负的期望一样，能够有个好价、能够飞上枝头。

三、贾雨村七言诗

贾雨村与甄士隐对饮，酒到酣时，诗兴大发，又吟一首七绝：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盘。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

此处有脂砚斋批语：“J129这首诗非本旨，不过欲出雨村，不得不有者。”什么是非本旨，就是贾雨村对自己实现政治抱负的期望与预言，也是如“玉钗”联一样，是对甄士隐政治投资的再次承诺。本旨是什么？很玄妙，全本《红楼梦》读完也没有什么情节交待。只有第三回贾雨村送黛玉进京后，依靠贾家的关系，又谋得了新官职。据红学家考证研究，此月正指废太子胤礽，贾家属于月派支系，所以贾雨村亦属月派支系，故而作者使其本旨从贾雨村口中吟出。当然这要讲到历史背景，这一点我们在关于秦可卿的文章中另表。

整本书起于秋，当结于秋。脂砚斋有批：“J129用中秋诗起，用中秋诗收，又用起诗社于秋日。所叹者三春也，却用三秋作关键。”前五十四回的三春，主写荣；后五十四回的三秋，主写衰。故《石头记》并不只是主要写了三年的时光，而是六年。前后加起来的时间应该是贾宝玉一生的时间，也是作者一生的时间。

甄士隐自谓识得“义利”二字，而贾雨村之后的行为，可谓是甄士隐对贾雨村唯一的骂语。

（水木森【水目人曾】）

19-2：甲戌本第二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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