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手帕 第十三章
那之后，实验楼二楼的小仓库成为了他们秘密约会的固定地点，林非一次次地冒着巨大的风险经过二楼另一端的校长办公室，跑去那个黑暗狭小的仓库。伴随着一次次私会，她竟也迷上了那地方，过程中走廊里偶尔响起的脚步声固然让人心惊胆战，但那种反叛挑衅所带来的刺激和快感却像是黑洞般的吸引着她，诱惑着她。
她后背的皮肤随着老师的动作来回摩擦着仓库粗糙的墙壁，随着老师最后一次用力，她才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了句：“好痛……”
“怎么了？”老师退了出来，把她放下，提上裤子。
“后背好像蹭到了……”林非抬手去摸，却够不到。
“我看看……都红了……来的时候匆忙，没来得及布置……”老师边说着边帮她穿好衣服。
“没事，估计过两天就消了。”林非在老师的语气中听出了心疼，转而安慰道。
“都怪我太想你了，下次要是有不舒服一定马上告诉我好吗？”老师把她抱在怀里，自责道。
林非点了点头。
“我这人现在真的是坏透了，明知道你马上就要高考了却总是喊你过来，只一想到过几个月就再难见到你，就恨不能现在时时和你在一起。”老师说着，收紧了怀抱。
林非的头靠在老师的肩膀上，老师衬衫的料子很软很薄，薄得能感知到老师身上的温度，她轻快地说：“没关系的，现在第一志愿都已经实现了，我相信第二志愿也一定会实现的。”
“可是你都瘦了，我真是不忍心……”老师放开怀抱，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颊说。
“就像老师说的一样。”林非扯出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我也想珍惜现在的时间，想时时刻刻的和老师在一起。”
老师似乎被她的话语感动，吻了吻她的唇，直到上课铃响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开。
林非一路飞奔回教室却还是晚了，政治老师已经开始讲卷子了，好在她成绩不错，政治老师只是有些不满的嘱咐了句“下不为例”，便让她回了座位，可刚坐回座位她就又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在书桌里把手机调成了录音模式，又趁着老师转身，喝了一大口咖啡。
刚才她对胡老师说谎了，她并没有找到学习和感情之间的合理分配，一直以来她都是用咖啡和红牛来强制提神。胡老师的随时需要除了给她带来甜蜜之外还有巨大的压力，她不得不付出超额的精力、时间和体力来满足她们会面的时机，她是不忍心拒绝胡老师的，因为从没有人像胡老师一样如此需要和渴望她，她似乎发现了自己存在的另一种意义。
她明白老师一身抱负和知识却不得不被困在这个边陲小镇的困苦，所以她想或许等她考去北京，老师也会随着她一起回去，到时候她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高三最后的几个月是没有周末的，学生唯一的假期就是周日上午，自从执行这种作息以来，她就好久没有回家了，这宝贵的上午若是没有胡老师的需要，就只该用于宝贵的睡眠。这天她正睡得昏天暗地，天还没亮，她却忽然被响起的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吵醒，她瞄了眼时间不过才早上４点，便用被蒙住脑袋翻身继续睡，可敲门声却还是有毅力的响着，她忍不住高声嚷道：“谁啊？”
门外并不回答，敲门声时断时续，似乎是怕被其他房间听到的样子，林非被吵得烦透了，这才下了床，打开门一看，来人居然是胡老师。
“你——你——”林非瞬间清醒，惊得说不出话。
胡老师抬手比了个“嘘”，侧身进了林非的宿舍，林非赶紧把门关好反锁。
“老师怎么进来的？”林非慌忙擦了擦眼角，理了理头发。
“你们宿管阿姨家里出事了，她一时找不到代班的人就去宿舍临时找了我。”胡老师环顾着林非的宿舍，笑着说道，“原来女生宿舍是这样的……”
不查寝的日子，林非是连被子都会不叠起来的，因为室友不在，屋子里到处都丢着她的衣物，内衣大咧咧的挂在床头，衣服裤子搭在椅背，桌上还有吃完没收的零食袋子，平时常穿的几双鞋七扭八歪的倒在地上……现在收拾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老师的眼睛滑过这片狼藉，她想此刻她在老师心中一定是毫无形象可言了，果然老师原本微笑的脸上忽然没了表情。
“你喜欢这样的？”胡老师忽然问。
“啊？”林非一头雾水，顺着老师的目光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几张韩国男子组合的海报。
“你喜欢这样的男孩？”胡老师仍看着墙上的海报。
林非赶紧摇头，解释说：“这面墙有点脏，我就买了几张海报贴上，免得晚上睡觉会蹭到脏东西。”
“那为什么买他们几个的？”
“就是在文具店无意中看到，觉得挺帅的，其实我连他们谁是谁都不知道。”林非继续解释，却感觉越描越黑。
“觉得挺帅？”老师的目光从海报转移到了她的脸上，面色阴沉，“你不觉得在自己睡觉的地方放几个陌生男孩的照片有点奇怪吗？”
林非很想解释，但一对上胡老师咄咄逼人的目光便生生咽了回去，转而说：“那我一会就把他们都撕掉，墙面脏的话我蒙块布就好了。”
即使她这样说，胡老师的脸色也没有丝毫的缓和。
“我现在就撕！”她撸起袖子，刚走到床边，就被老师拉了过来。
“别浪费时间，等我走了再撕。”老师说着就把她推倒在了床上。
一向温柔耐心的老师这次却不吻她，也不让她抱，甚至不肯与她对视，宛如一个居高临下的制裁者，她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敢出声，耳朵里只能听到老师粗重的呼吸和上下铺一起摇晃的“吱嘎——吱嘎——”。
直到结束，老师才终于瘫倒在她胸前，允许她拥抱。
“老师吃醋了吗？”她抱着老师，手指插进老师茂密的头发，和她细软的发丝不同，老师的发丝很硬，仿佛能扎进皮肤里。
“是的。”
“那些不过都是脱离现实的人，我的心里只有老师。”
“可我总会老的。”
“我也会老啊！”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胡老师不回答她，轻轻拨开挡她胸前的长发，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明明还是短发，现在也这样长了。”老师的手掌又覆上了她的胸，“还有这，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就丰满了，也许再过两年我就握不住了……”
林非脸一红。
“你爱我吗？”胡老师总喜欢在过程中一遍遍地确认她的心意。
“爱。”
“说完整。”
“我爱你，老师。”
林非虽然这样回答，但实际上她却越来越不明白什么才是爱情，面对胡老师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却总是比心灵反应得更加敏感和热情，原本对胡老师的那份向往、尊重和悸动似乎在慢慢消散，肉体的快感反而正一步步走上这段关系的主宰。
她不敢把自己的疑惑告诉老师，仿佛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对感情的一种否定，她想，或许等度过了这个阶段，她自然就会得到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