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诗——还乡，离乡

深夜

像海浪一样颠簸

车灯和月亮相似

窗外的树则和人一样

萍水相逢

我在想

是不是正如海德格尔说的

“诗人的天职是还乡”

阿猫阿妹都长大了

瓦房穿上了瓷砖

老人带着小孩子

如果人无法饱腹

如果人为了活着而活着

谁会去为了艺术而奉献灵魂？

谁会圣洁地死去？

——活到死去的都会圣洁

故土何方？

归乡人念着

或许有一天他会变成异乡人

最后城市会吞噬一切的

甚至把地球都吞下

如果那时候我还存在

我会确切地说

“诗人的天职是还乡”

按下某种机械按键

黎明从工厂升起

红袖还是铁锈

分不清女人还是男人

千年前我写下诗篇

黄昏自杀于干枯树洞

千年后我哭成河流

有个声音在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