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酸
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十月下旬的天气仿佛回到了春天,温暖和煦,透过树枝仰望天空,明净湛蓝。
濑渚洲公园人声鼎沸,因为星期天慢城要举行路跑赛事。所有参赛选手都必须提前一天来领取参赛包。
跑步原本是一件简单重复枯燥乏味的运动。说的更纯粹一些,如果爱上跑步运动,它也一种难以言及的乐趣。
不过,人的情感就是一个很复杂很微妙的东西。无论做什么,男女之间都有可能擦出情感的火花。这就是人的情感奇妙之处,无法用语言描述。比如,跑步这项纯粹的运动也不例外。
阿宇就是在这么纯粹的运动中陷入了情感游戏,越来越难以自拔。
还清楚的记得,一次晨间路跑结束。
“我请你吃重庆小面?”我说。
“重庆小面?再等等。”他说。
“再等等?”
“马上有人请你吃早饭了。”
“她真的要过来吗?”
“她说了,要来的。”
“她不来,我请你吃重庆小面。”
“看不到她,又想她。”他笑了笑。
我笑而不语。我们走进了美食城,找了四个座位的餐桌坐下来。
“两碗豆浆,一碗粥?”
“一碗粥是给她孩子吃的,她吃什么还不知道呢?不到最后一秒不知道,等来了才知道呢。”
一个孩子跑了进来,古灵精怪,西瓜头,深蓝色校服背心。瞄着眼睛扫了美食城一圈,迅速跑到我对面,把椅子往后拖了一下,坐到了下来。一会儿,她走了过来,背着书包,穿着黑色小西服,满头乌发,蓬松发亮。
身材苗条匀称,脸庞小巧精致。高鼻梁,一双柔情的大眼睛,深藏在凹陷的眼窝里。若是染上棕色的发色,看起来极像北欧人,有点北欧血统。这么说,要是见过的人,一点也不觉得夸张。
阿宇点了一份粿面饼,扫了码付款,端到桌子上来。
自从和阿宇在一块,我好像运气变好了似的,就比如这次来濑渚洲公园。
“明天去慢城我们怎么去?”我说。
“还不知道呢?”
“不会吧?又是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我笑了笑。
“不管如何去,反正你到时跟我一起去!”
慢城有一百多公里,往返两百多公里。我的确不大想自己驱车前往。阿宇既然这么信誓旦旦的许诺,我就放心了,毕竟交通问题解决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收到了阿宇的消息。去的问题落实了。
“她的闺蜜开车去,带着孩子。她也带着孩子,加上我们俩六个人。”
濑渚洲公园小巧,沿着河边伸展,窄而狭长。有篮球场,儿童滑滑梯,沙坑,充气城堡。与其说是一个公园,还不如说是一个儿童游乐园。
随从而来的两个孩子,早就不见了踪影。一会儿爬上滑滑梯,一会儿跳进沙坑,玩的不亦说乎。
“你们饿了吗?想吃点东西吗?早上我买了一些吃的。”她从沙坑前那长条椅起身,站了起来。
“我去拿!”阿宇说。
“我和你一道去!顺便把东西放进车里。”我说完,拿起长条椅上几个包裹。
“啊呀,我买的东西放在车里,他们不一定能找的到呢!”她娇声娇气的说。
她伸手接过我手上的包裹,我无奈的回到长条椅旁站着,望着沙坑上玩耍的孩子们,两个孩子已经把半个身体埋进沙子里,像在海边玩沙滩游戏一样,兴奋的忘乎所以。
“你?你被赶回来啦!”
“我被赶回来啦!”我耸耸肩说。
我们相互对视了一下眼神,笑了起来。
“来啦!来啦!准备吃东西啦!”她提着大小几个袋子,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摊在长条椅子上。两杯奶茶,一袋金桔,一盒披萨,几瓶饮料。
阿宇挨着披萨盒子坐下来,拍拍自己的膝盖。
“来,坐我腿上!”
“我干嘛坐你腿上,我不能做到那边的椅子。”她手指了指长条椅空旷的地方。
她话刚落音,戏剧化的一个声音突然大喊了出来。
“好酸啊!”
我站在她的闺蜜面前,看到她闺蜜闭着眼睛,仰着头,大声喊出了一声。突然感觉到,这句话在此情此景中,变得滑稽起来。
“我来解释一下,她说的『好酸』是说金桔真的好酸。”
“你这么一解释,好像意思又不一样了!”她闺蜜笑着说。
“好酸啊!”这句话在这个特别的巧合语境里,赋予特别的含义,把那种游离于情感游戏中情态,表现的多么确切啊!我暗自思忖着。
听完我的解释,我们突然都笑了起来!我瞄了一眼阿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随即也笑了起来。
唯独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啊呀!你们刚才讲到了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