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梦境与写作散文城市故事

一个和父亲有关的梦

2019-06-11  本文已影响0人  崔斯特洛夫

      某天夜里,我得知爸爸走了。我哭喊着让他醒来,可他依然沉睡不起。我顿足捶胸,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我还没有带您去天安门呢,您还没有坐过火车、飞机呢,我们还……我就那样绝望的哭着喊着……

                                            ——题记

        父亲28岁开始供孩子们读书,这一供就是32个年头。从一个活奔乱跳的小伙子到白发爬满双鬓的小老头,他把的大半生精力都花在了供我们五个兄弟姐妹读书事业上。常年干着超负荷的农活,渐渐地腰也弯了、背也驼了,眼上还架起一副老花镜。

      北方的气候恶劣,每年几乎有半年光景都在风沙中度过。为了让自家的羊在干旱的季节里多吃几口救命草,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放羊,因为让羊的膘情好,来年的羊羔才能保证成活率,才能多卖钱供娃儿们读书。        村里别人家常有因母羊膘情不好导致羊羔成活率低的养户。可父亲知道,咱家的羊羔损失不得啊,几个孩子还等着交学费呢!一个原本大大咧咧的北方汉子变的精打细算起来。花钱的时候能省一点是一点,干活的时候能多一点是一点,好多挣些钱给孩子们,别让孩子们在人前抬不起头。

      吃的穿的样样都想让孩子们拿得出手。记得大姐读中专的时候,爸爸见人家城里 的孩子都穿的体体面面,而咱家的孩子像个丑小鸭。罢罢罢再苦也不能苦孩子。他不顾懂事的孩子一再推迟,硬是给买了件好看的花布衫。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就那样捧着她的新衣服泪如雨下。因为她知道那是父亲又得给人家多耕两天地才能挣回来的钱,况且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妹妹。

      老爸常常教导我们:穿的差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整齐;穿的破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干净。咱家是穷,可再穷也不能没了做人的骨气,没了做人的尊严,没了做事的原则。

      人家干活可以得过且过敷衍了事,可他从来一丝不苟,因为哪怕是丢一个螺丝钉都会让孩子们少吃半个白面膜,不能不能,那样的代价太大。

      以前北方是旱田种植,靠天吃饭。十年九旱风沙不断,全靠地片大来弥补单产低 的问题。常常一种就是上百亩的小麦、莜麦和土豆等等。在庄稼成熟的时候富裕的人家都用收割机。可咱家雇不起,就是雇得起也不舍的割啊。因为那样太损失秸秆,留给牲畜吃的饲料就少了,无形中又会造成损失。所以,每年都是人工拔、割、肩挑背扛……

      那时候我还小,爸爸常用他长满老茧的手摸我的头,我总是嫌他的手割脸,很快的推开。常常看见他挑刺放血泡的时候,血肉模糊,我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可他总是笑呵呵的说不疼不疼。当时我就觉得老爸是“铁人”,后来等自己有了亲身体验才知道什么叫疼痛,什么叫十指连心。

      后来我们都渐渐长大了,我的哥哥姐姐们都相继组织起了自己的家庭。我大学毕业南下了,一年后也有自己的小家。出来为的是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有了钱好报答父母。爸妈还从来没去过天安门、还没有坐过火车、飞机。那是我们儿时听到的爸妈的童年梦想。

      可是某天夜里,我得知爸爸走了。我哭喊着让他醒来,可他依然沉睡不起。我顿足捶胸,撕心裂肺地哭着,喊着:“我还没有带你去天安门呢,您还没有坐火车、坐飞机呢,我们还……我就那样绝望的哭着喊着,全身心地感受到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心情差到了极点。最后等到眼泪流干,嗓子哭哑的时候,被人推了一把:嘿,你怎么了?快起来吧,太阳已经老高了。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发现眼角依然湿湿的,枕头湿了一大片,心依然砰砰乱跳。又一想,老爸没死。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家过年呢。他老人家还很健康。抬头看看窗外,一缕晨光透过窗帘静静的洒在房间的地板上,偶尔一丝带着浓郁花香的微风吹进来,      原来,日子竟是如此美好。我很庆幸我能享有此刻的生活。突然,我若有所思的抓起电话,拨通了那串再熟悉不过的号码。“老儿子,这么早打来电话,有事吗?”爸爸那慈祥浑厚的声音立刻钻入我的脑海,我没听老爸后面再说什么,只顾自己幸福的咯咯咯的笑了。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