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抑郁宣战,我们和平共处吧
已经躺下快一个小时了,期间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却还是睡不着,我便知道,我又失眠了。我以为我已经痊愈,但时不时的失眠和情绪低落却提醒着我,我还在遭受着抑郁症的折磨。
外面正在下雨,室友睡得正香,蚊子正嗡嗡地在耳边飞来飞去,我想我得写点什么了,我得为我的情绪找一个宣泄口。
确诊以来,我的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每当我以为好转时,它便给当头一棒。有人说抑郁症就像一条黑狗,无孔不入;有人说抑郁症像是深蓝色的大海,压抑窒息。我期望写下这些文字之后,我的部分抑郁情绪会随着文字留在这里,然后我去开始我新的生活。
那么下面我要开始讲一些我自身的经历,以及看法和感受。
我应该幸福,可我却一点也不幸福确诊那天,我静静地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等着医生叫我的名字。“xxx,xxx”护士连叫了我两声之后,我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进办公室。
那位两鬓斑白的医生摘下眼镜,示意我坐下来。他眨着混浊的双眼,看着我,“孩子,从测验报告看,你是得了抑郁症。”我扯动了一下嘴角,“我?不会吧?”“孩子,爷爷看了大半辈子病,不会骗你。你很坚强,这些年来一直自己撑着,但是你的情况得靠药物治疗,没办法自愈。你是不是还感觉记忆力下降,学习起来力不从心?你看医院这边有没有必要通知家长?……”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感觉终于有人懂我的委屈,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一个劲的掉眼泪,无声地哭……
但很快我发现好像并非那么回事儿,那位和蔼的医生爷爷给我开了一张药单,让一个护士姐姐领我去取药。看着单子上的金额,我简直想晕厥,那几乎是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可我能怎么办呢,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付了钱。
从医院出来,提着一大堆药,站在马路边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问诊便结束了?
好像是结束了。
回到寝室后我开始吃药,各种西药混合着中成药小药丸,如果有一天妈妈知道我这样乖乖吃药估计会很欣慰吧。晚上给妈妈打电话,唠了会儿家常便挂了,我没有哭,觉得自己真棒。
我不想让任何人担心,便独自忍受所有情绪检查结果出来时,我把报告拍照发给了当时的男友。他正在服兵役,回复消息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他回:xxx,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疯了?
然后他很快撤回了那条消息,可是很不巧我还是看见了。
后来,我们分手了。
I'm fine(help me)吃了大概一周药之后,我擅自把药停了。医院那边隔一段时间便问我情况怎样,为何停药后不来院复查。
我拉黑了院方的联系方式,我不想再吃药。吃药虽然让我不会陷入悲伤的情绪里,但我却像一具没有思想的会走动的尸体。况且凭我之力实在无法负担昂贵的医药费。
为何不告诉父母?不,不能说,男朋友说我是不是疯了还可以分手拉黑。但如果这些话是从我亲爱的家人嘴里说出来,我不敢想象那会是怎样的一种伤痛。所以我宁愿独自承受,也不敢去冒这个险。
我也曾自残过,也曾半夜睡不着寻思着自己的死法。有时候真的觉得特难受,那种难受不是一下子很痛的难受,反倒更像涓涓细流,没有无法忍受,却一直细水长流。当刀片轻轻划破我的皮肤,我感受到清醒,感受到了痛,感受到了自己还活着。我从小就怕疼,又或许是求生本能,其实我最怕的是自杀未遂后无法面对家人,所以一直不敢割太深。
但是我要告诉所有不知道为何看见这篇文字的朋友,不要割腕。即使只是一个浅浅的伤口,也会跟随你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生。每当别人问起我手上的伤疤,我总是尴尬地转移话题。生怕他们问出,你不会是在自残吧?
关于怎么死,我的想象力是非常丰富的。我想死在沙漠,在心里认为这是在向我喜欢的作家致敬,后来想想未免太幼稚。我想死在水中,就像回到婴儿时期,那也许会让我有点安全感。我试着把头埋进脸盆里,当水流进我的眼睛鼻子耳朵里时,我便后悔了。最简单的大概就是从楼上跳下去吧,眼睛一闭就完了。那样死相一定非常可怕,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到,岂不是会留下心理阴影……想到这里我便笑了,我究竟是太善良还是太胆小?
我没有理由不幸福,父母身体还算健康,有个体贴的男朋友,还有三五好友,也有互相鼓励的病友,我很幸福。
但负面情绪还是常常找上我,每当这时候我就想抽自己一顿,你这个废物点心。
我到现在还活着,活的好好的。
我曾比谁都想死,但现在我比谁都想活着,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