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采风

白美万:晨跑随记(1)

2018-08-12  本文已影响0人  百无一是

趁着阴凉的风,我缓步向外跑去。早起的人们向着前方奔去,我沿着熟悉的林阴道,向着绿廊步道前行。置身步道中,满眼皆绿,秋天已到,树、草、花似乎没有一点影响,延续着那份繁华与热闹,让人深刻地领悟到生命的精彩。

一路上,有三三两两漫步的老人,他们手提收音机,口叼旱烟袋,路过他们身旁时,我都要屏气提速,快速通过;年轻一点的,步伐更快,于绿道疾走,手机绑在手臂上,戴着耳机,边走边乐,他们一般都目不斜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的聚在一起,舞剑、打太极,舒缓的音乐,在绿道的小方场上倘佯,乐曲量较低,如树林间的薄雾轻岚,鹤发童颜的他们闻机起舞,为早间的绿道构织了一道生动的风景。

绿道旁的小溪,清流哗哗,唯溪边垂钓的老者,静坐如松石,一辆简单的自行车或三轮车安静地呆在主人身旁,屏气敛声,惟惊扰溪中的游鱼。只有草丛中的虫子不管不顾地欢唱,有明媚的晨光助兴,干嘛不尽情歌唱呢?

很快,便跑到往日的终点,见时光正好,体力尚可,遂决定继续前行。

沿着公路旁的人行道继续向前跑去,路旁陆续有一些人家,小小的楼房被庄稼环绕着,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但我没有停下脚步,待到返回时再慢慢欣赏也不迟。先后从成绵高速、成绵乐高铁下面穿过,便来到青白江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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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东站,除了乘车的旅客以外,很难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偌大的广场,显得空荡荡的,与节日时热闹形成强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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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对面的青白江客动中心站依旧矗立在那儿,静候出行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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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身回跑,公路上横跨着“中国(四川)自由贸易试验区成都青白江铁路港片区”的宣传标志,昭示这里的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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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狗尾草已伸出了毛茸茸的“尾巴”,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挑选长粗的狗尾草,将其抽出来,用来编织四棱形的小笼子。先用五根粗大的狗尾草,分成两组,每组有一根与其他草梗头穗对调,然后将两组狗尾草摆成一个“十”字,在穗状交接处用线扎紧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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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一根狗尾草从根部开始中分为二,在底盘十字框架上逆时针棱形缠绕成底筚。底筚编好后,抽头,分别将构成十字框架的五根狗尾草,头端向外抽出,使其穗端聚集于筚四角。接下来,五根狗尾草被分成了四组,从有两根的那一组开始逆时针“砌墙”,这样依次砌起,渐渐收缩、最后封顶,扎紧,一个笼子便做成了。然后,从草丛里捉上一只蝈蝈或是蛐蛐,将笼子轻轻一拧,墙缝隙张开,将蝈蝈装进去,闭合墙缝。将笼子提在手上,四处嬉玩,小伙伴见面,少不得要比试一番。晚上带回家,蝈蝈或蛐蛐便在我们的床头唱起了歌,不一会儿,我们就在蝈蝈蛐蛐的伴唱声中滑入了梦乡……清晨,从蝈蝈蛐蛐叫声中苏醒,赶忙起来,摘一两片沾着清露的嫩叶犒劳它们。当然小伙伴们又寻找到新的玩物时,蝈蝈蛐蛐们便终于结束了笼中生活,回到广阔的大自然。

此外,有的小伙伴还用狗尾草编出了小兔子、小狗等动物形状,那全凭着他们的灵巧与聪慧。总之,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孩子们用他们的智慧,把童年变得有趣有味,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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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草丛中,少不了牵牛花的身影。在绿草丛中,它们总是那么醒目,那么惹人眼球,以致于每次见到它,我都要停下了脚步,站在它身边,静静地欣赏着它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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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牛花花形精致,花瓣柔嫩,花色美妍,绝不沾一丝俗气。她们不挑地儿,也不择邻居,无论谁,她们都特别友好,邻居们也愿意帮助她们,让她们附在自己的身上向高处攀援,牵牛花也不忘投桃报李,将自己的朵朵鲜花绽放树枝间、草从里。一路走,一路开放,粉红、绛紫、深蓝、莹白诸色花朵把所到之处妆点得美丽迷人,把秋天渲染得五彩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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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牛花那纤巧的喇叭,或向上,或斜倾,或低垂,她们用火一般的激情吹奏着一曲曲生命之歌,蜜蜂踏歌而来,嗡嗡应和;蝴蝶闻香而至,翩翩曼舞。谁能想到,入秋之后,郊田之外,依然是生机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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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篱笆上爬满了落葵,我们小时候叫它阮江子。不用说,它那肥嫩的叶子,是人们的最爱。它们常被人们请上餐桌,或清炒,或放入汤中,或凉拌,口感鲜嫩软滑。其味清香,清脆爽口,如木耳一般,别有风味。吃面时,还常常煮熟放入面条里,白面条搭配着碧绿的绿叶,挑起吃货们旺盛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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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花有红、白两色,只在绿嘟嘟的花肉尖泛起缕缕浅红或粉白,花朵肉肉的,摸去像极了婴儿的脸,小巧可爱。很快那点花色便自隐去,花朵变成四方形的绿果,并一点一点的变大,最后变成了乌紫色。

这时,顽皮小伙伴常采下果实。挤破果皮后,会流出紫红的汁液,染得两手紫乌乌的,要两三天才会慢慢褪去。如果弄到衣服上,则很难洗干净,这时便免不了会受到大人的责备。可兴致高涨的小伙伴转过身后,便忘了大人的批评,采来浆果,在纸上画上各种奇异的图案,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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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瓜一路攀援,一路开花结瓜,入秋后,它们快到生命的终点。重蔓之下,已形如出现黄叶,花还在开,藤蔓还在攀登,只是速度下降了不少。一夏的冲刺,带给了主人无限的惊喜,让主人的餐桌丰盛了一夏,如今它们也该歇息一会儿。藤蔓上垂着的大大小小的苦瓜,如白玉般晶莹,在绿叶间很好看。

主人常常会选三两只壮硕的苦瓜留种。他们任种瓜呆在藤上,吸够充足的营养。种瓜一天天膨胀,长得又粗又长。入秋后,种瓜的末端会渐渐泛红,如秋阳,成熟,温暖,丰饶。这红会一点一点,一丝一丝向上浸染,直到瓜柄处。此时的苦瓜,由白玉变成了红玉,在藤蔓上发出夺目的光芒,此时的叶也大多枯黄。而主人也会时不时地关注着红红的苦瓜,在秋风的吹拂下,苦瓜的下端开始裂开,让人们看到它内心的火热。红红的内瓤里攒聚着一粒粒饱满如红玛瑙般的种籽,此刻,主人便要摘下种瓜,破开,去除瓜瓤,把种籽捡出,晾干,收藏起来,以便来年播种。自此,苦瓜生命的轮回暂告一个段落,待到来年春天,开启又一场生命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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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倒是不显颓势,仍然不停地开花,纤小的白花隐身于墨绿的叶丛里,稍不留神,很难发现它们的身影。也许它们原本就这样低调,它们默默地开,悄悄地谢,紧着、赶着让位,好让碧玉般的辣椒从花柄那儿凸起。相比花的淡泊,椒却高调不少,它们一律往上长,尖尖的椒尾直挺挺的,耸立在枝头。这或许便是朝天椒得名的由来吧,看着它们,都觉得辣意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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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两株秋葵引起了我的注意。在菜市场里见到过它筒状尖塔形的果,不想在这里看到它的身影。修直的个子比成人还高,宽宽的叶向四方展开,高踞于地头。嫩黄的花朵很亮很柔,花瓣薄如纸,在枝叶间灿烂开放。枝条上,环布着长长短短的蒴果,待其长至十多厘米时,主人便及时采下,或自食用,或上市销售。这是货真价实的绿色食品,只是厨艺不精的我,常作壁上观,虽然菜贩热心推荐,并无偿赠送多种烹饪方法,我始终不曾买过它,只在饭店里尝过它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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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红叶苋菜倒我家餐桌的常客,到菜市场只要看到它,总少不了买上一束。拿回家洗净晾晾,再加点蒜粒一起入锅清炒,是夏季佐餐的佳肴。它红红的汤汁,让人极有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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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时吃过一道藿香鲫鱼,所用的食材不知是不是这种藿香。有时,人们做拌菜时要加入藿香提味。此时的藿香花穗上已经结了不少的种籽,串串花穗在叶面上一天天老去,坦然迈向生命的终点。只是,它们一点也不寂寞,因为牵牛花在旁边陪着它们,还特意把花开在它们身旁,为它们的生命之旅注入点点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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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子也在不停地努力,虽然时间不多,虽然叶上已开始出现难看的黄斑,但它们一刻也没有放弃。茎越发坚硬,叶越发苍劲,枝丫处仍不断有花柄伸出,花一朵接一朵地开,浅紫色的花显示出一种倔犟,紫黑色的茄子不慌不忙地成长,阳光一照,发出宝石般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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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时间不够,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它们只要过好当下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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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旁的紫薇自入夏以来,便一直盛开,它的枝头一直就没有空过。每当有人路过它身边,它总是将灼灼的繁花伸向路中,以便与来往的路人有一番亲密的接触。游人也颇承它的情,不时停下来,看看它繁密的花束,摸摸它柔柔的花瓣。有时,也挠一挠它的枝干,看看它是不是一如传说中的怕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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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廊内遍植葱莲,平时,与韭菜极像的它们为绿廊织上一层绿毯。入夏,它们开出一朵朵六瓣白花,黄色的花蕊从花芯处探出头来。远远望去,白花闪闪烁烁,就像大海上荡起了雪白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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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道两旁还有成片的沿阶草,修狭的叶片铺了一地,长长的花梗上,簇生着无数的花朵。未开的花状如小钟,全开时,淡紫色的花瓣向后翻卷,看上去精巧而又玲珑。有的花呈白色,它们的生命力特别顽强,人们常把它种在树脚,它们也不怨不弃,一如既往地生长、开花、结果。于是,我们在路边、花坛、树下常常见到它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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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路大树荫蔽,芳草相随,鲜花相伴,晨跑,让我尽情领略身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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