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剧那些年,我们读的那些书读书

白鹿原|遇到黑娃这样的男人就嫁了吧!

2016-09-30  本文已影响1554人  李丑丑i

文|李丑丑i

电影白鹿原剧照
他被卸下脚镣,推出那间只有一个洞孔的囚室时,就想到了生之即止。马车驶上白鹿原时,天色微曙。凭感觉,他准确地判断出回到原上了,忍不住说:“能让我躺倒我的原上算是万幸了!”

这是黑娃被执行死刑,押赴刑场时的一段描写。这时的黑娃应该已过了不惑之年,此前他已经在外漂泊了大半辈子。

黑娃学名鹿兆谦,白家长工鹿三的大儿子。当初父亲鹿三觉得白嘉轩给自己儿子取得名字不好,儿子调皮不适合这么文雅的名字。白嘉轩说,等他养成了谦逊的品性,就不野不皮了,谦谦君子嘛。几十年后的黑娃终于也配的上谦谦君子。黑娃绝对是我在白鹿原最爱的男子。

白鹿原一书时间跨度大,男人是绝对的主角。在塑造的男性形象中,各种性格各具特色。朱先生堪称先知,知书达礼,儒雅超脱;白嘉轩品行端正,光明磊落,心系族人;鹿兆鹏投身革命,热情正直;白孝文懦弱,冷血;冷先生扶危济贫,事事洞达;鹿子霖虚伪奸滑……

黑娃出身低微,父亲是白家长工,凭借踏实勤劳,深受白家两代主人赏识。黑娃打小跟着父亲帮忙做工。当原上新学堂落成之时,白嘉轩提出让黑娃也去上学,还为黑娃准备好了一切必备之物。老实本分的鹿三为此非常感动,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黑娃时,却遭到黑娃的拒绝。黑娃不愿去学堂,他觉得在学堂自己坐不住,摇头晃脑的读东西远没有做工下地和喂牲畜有乐趣。父亲鹿三好说歹说还是把黑娃送到了学堂。没过几天,兆鹏和黑娃以及孝文三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在上课期间外出久久未归,回来后先生请来家长,黑娃跟着父亲回了家。再后来,白鹿两家两兄弟去了朱先生的书院继续学习,黑娃不甘寂寞弃学回家。

这是少年黑娃的求学经历。以自己的主动放弃而告终。这时的黑娃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后的自己会主动学习,会去求学朱先生。

少年黑娃的形象总是会在我脑中浮现。破旧的衣衫,黝黑的皮肤,做农活时的麻利,不拘一格。在学堂,因为是主人家的少爷,黑娃偷偷的把小板凳移到了旁边的鹿家兄弟;黑娃说他和白家兄弟在一起,总像看到了他们把腰挺得老直的父亲,会不自在。这是黑娃的自尊心。鹿兆鹏给黑娃吃冰糖,黑娃只敢舔一舔,他怕以后还想吃可却买不起。这是黑娃的克制。

父亲鹿三打算让黑娃跟着自己给白家当长工,黑娃不愿意。他认为自己有能力独立接活,执意要出门闯荡。我看到了黑娃骨子里的倔劲。这其中有他对白家说不清楚的复杂情感,更有一种好男儿志在四方的志气。

这一年黑娃十六七岁。第一次离开家,十七岁的黑娃睡了老板的女人。田小娥对他是赤裸裸的诱惑,年轻气盛的黑娃无法抵挡。

黑娃被赶出郭举人家,险些落入郭举人设下的圈套,捡了一条命。几经波折黑娃找到了田小娥。黑娃带她回了白鹿原,在结婚入宗祠遭到拒绝后,被父亲赶出了家门。他悖逆父亲却对田小娥不离不弃。黑娃带着田小娥住进了窑洞,收拾窑洞,赚钱养家,这是黑娃作为男人的担当。

黑娃接受兆鹏的鼓动参加农协会,那几章节的描写让人看到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不计后果的过活,这也为黑娃日后的漂泊埋下了伏笔。

黑娃出逃,到加入习旅,再到坐山为王,黑娃始终没有忘记田小娥。他冒着生命危险偷偷回来给田小娥留下买粮钱;得知田小娥死讯,找白嘉轩报仇;田小娥在年轻的黑娃心里应该是一种特殊的存在,直到多年以后他明媒正娶建立完整家庭的时候,仍然会记得这个女人。

黑娃在漂泊中,度过了整个青春。他加入习旅凭借过硬的技能和踏实的品性深得赏识,后因为战败死里逃生。一路东躲西藏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再到加入土匪,种种身不由己。但是黑娃身上始终有一股韧劲,有一种野性的魅力。

后来黑娃加入保卫团,再到投身革命。这一路走来,不得不提鹿兆鹏。鹿兆鹏该是接受了新式教育,有新思想的人。他对黑娃思想上的转变起了很大的作用。闹农协是他鼓动的,入习旅是他建议的,投身革命是他说服的。鹿兆鹏是在革命路上从未放弃的人。他坚持不懈充满激情的革命热情对黑娃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

当乔装打扮的鹿兆鹏来见黑娃,说了起义的决定时。黑娃几乎没有思索就重复了一句“起义”。这时的黑娃已经经历了许多波折和坎坷,所以显得平静沉稳了许多。以至于兆鹏觉得“语气中既没有热烈奔放的张力,也不是畏畏缩缩的无可奈何”。

在这期间,黑娃结婚生子,完成了人生大事。妻子知书达礼,贤惠体贴。他开始追寻心灵上的充盈。他向朱先生求教,养成晨读的习惯。这时候的黑娃与青年时期闹农协的那个自己判若两人。这时候这一切看上去都很圆满。然而在黑娃心中,一直有个念想,那就是回到白鹿原。

在朱先生的说和下,已出人头地人到中年的黑娃携妻子回到了白鹿原。拜了祖先,见了乡邻,能干的父亲已经年老迷糊,母亲早死于瘟疫。黑娃和妻子回到家,他揭开那沾满尘土和老鼠屎成堆的铺盖睡在炕上,口里呢喃着:“我就生在这炕上,我怕在这炕上再睡不了几回了……”这是一个离家的游子来自内心深处的低吟。

生在那样一个动荡的年代,生活的艰辛足以摧垮任何人,“不得已”是生活的常态。黑娃有他的不得已,回到白鹿原成了他最殷切的希望。

许多年之后滋水县解放,人们终于迎来了新的生活,黑娃却因早年做土匪的事实和两项硬加的罪名被押上刑场执行死刑。

行刑地点设在白鹿原。

可能黑娃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他的那句能让我躺在我的原上算是万幸了,才更显凄惨。所谓“此心安处即吾乡”,我的这颗心安放的地方就是我的家乡,我回到这里我的这颗心才能安放。

黑娃说他不愿和田岳二人在一起行刑,恳请把他一个人单独执行。这大概是这个男人最后的倔强。

黑娃鹿兆谦,是白鹿原真正的男人。

—完—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