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黄金岁月——丰中的高一高二

2022-07-26  本文已影响0人  茕茕不孤单

      一五年九月我刚十五岁,上高中一年级,在B部第一个班13班,和A部第一个班1班对标,好牛的样子。年级主任有三个,王堃是“熊大”,蓝胖子是“熊二”,政治老师是“光头强”,不知道谁给取得外号,第一次听同学跟我讲,笑得我呛鼻子,因为这三位恩师确实都又高又壮,大头大脸,再形象不过。

      这三位恩师查自习课被我们戏称为“熊出没”。

      十分抱歉我暂时忘记熊二和光头强的名字了,但我也不打算去问同学,也不打算回忆,因为问到了、回忆起来肯定要写上去,老师估计是不高兴的,出力不讨好的事儿咱就不干了。

      开学第一天报道,见了好多熟面孔,初中成绩名列前茅的,大家都脸熟:初中期中期末,都在前面那几个考场。不过能叫上名字的还是挺少。

      看见了刘九龙,让我激动跳起来,慌慌张张去找我母亲,告诉他刘九龙和我一个班。刘九龙和我幼儿园在谢老师那里一起学的画画,我们玩得挺好的,两个妈妈带着互相串门。那时候刘九龙还是社交恐怖分子,我是社交恐惧症患者,受欺负的时候刘九龙爱替我出头。不过现在角色互换了,九龙社恐了,我成社牛了。

      中间有七八年没见面了,我母亲听到也挺高兴的,不过她觉得理所应当:县里初中尖子生就那么多,高中一共两个奥赛班,你俩分一班也再正常不过。

      跟刘九龙打了个招呼,一下发现这家伙确实社恐了,就应了一声,一点也不激动!听身后两个同学聊大天,说刘九龙就差了四分上徐州市里一中。呦,好厉害,我差了四十分。

      刘九龙报道这天的同桌是史雪茹,我认得她,但是叫不上名字,她家住中阳一区,经常出来和她母亲在小区门口打羽毛球,我和我母亲出来遛弯、去她小区找王老师学钢琴的时候经常遇到。

      史雪茹应该是倒数第二个进班的,看到她我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前几天刚和表弟尾随过她,感觉十分巧合。不过当然是顺路,不是刻意为之,都去龙门书店买书,我买了一本新东方四级词汇乱序版,瞎背着玩。

      赵奕翔是最后一个进班的,好老实的样子,我打量了一下就也没多在意。还看见了张硕,小学一二年级数学老师的儿子,他妈妈打我打得那叫一个残忍。

      刘致远坐我旁边,因为暑假我和他还有蒋子衡,谢大通,崔培轩一起在一间空房子里预习高中课程。

      聊了一上午天,发了军训用的衣服,见了一下高一的班主任,孙素丽老师,后来教了我们三年英语,当时只是感觉英语老师好有气质好漂亮,还有:好严肃。

      下午就回家了,天热得要命,外面知了叫得烦人,回到家就葛优躺。QQ班级群也建好了,一伙子人在里面瞎聊,互加好友,还有人发了和女友在KTV接吻的照片,笑得我难受。

      晚上美美睡了一觉,然后第二天还是过了几天就去军训了,三年就住了那几天,十人间,热闹极了。

      那时我还能说是“壮”,脸上也不起青春痘,转上军训衣服,照了照镜子,调整调整帽子,感觉自己还有点小帅。

      军训让我一下找出了除我以外最跳的人物:李亚州。做事儿风风火火的,军训当体育委员,夜里散了就各种乱跑乱遛串门子,找好吃的好玩的,带着聊大天。

      大家都很累,熄灯没一会儿就睡了。

      军训的时候好多男生眼神飘动,在找班里好看的女生。我也不例外:胡天娅最好看,田思雨也好看,都穿着军装,她俩我刚开始总是分不清,有时候甚至把史雪茹也混淆进去了,这说明史雪茹也好看。

      军训刚开始,聊天内容还大多数都是中考成绩,我最不想提这玩意了,因为我考得烂,只是简单一声“我提前录取进的咱班。”,再问中考多少分,我只好老实回答“628”。人家就说,哦哦,原来你签保证书了(防止考太高去徐州一中),没做政治历史大题,你做了也没事儿,他们一样要你!

      我只能苦笑“嗯嗯”,其实我把历史政治大题也做了。

      军训的时候认识了王牧,98年的,比我大两岁,知道了他中考数学只错了最后压轴的2分,还认识了陈政昊,英语只错了作文的0.5分。这些都是什么神仙!我在内心惊呼。

      军训几天终于完了,大家都精疲力竭,累得回家又躺了几天。随后就开始了苦恼又漫长的高中学习。

      九月的天还是挺热,那时候丰中没有空调,整个教室都蒸腾着汗湿气。

      第一个月就被孙素丽老师逮到两次,小动作和说话,感觉好无语。不过都是小问题,没骂。宣兆冕转头说话被骂了一次狠的,“你俩再说话就滚出去!”。给宣兆冕骂出心理阴影了:开学第一个被骂这么狠的学生,现在毕业四年了,一起出去玩聊天,他一想起来还唠这件事。

      高文天那时和我交好,爱和我讨论问题,上课也不例外。也是因此被经常批评爱说话,高文天跟我说没事儿,咱是在学习所以说话。我又挺无语的,你前几名进的咱班,老师自然不太凶你,全凶我身上来了。

      语文是李真教的,我觉得他是古代孔子一类的老师,很伟大的那种先生。不过刚开学就和我发生小摩擦了,老李一个劲儿想搞“学讲计划”,我最讨厌这鬼东西了,初中饱受“学讲”折磨:老师不讲课,让学生讲,这不扯淡呢吗。

      老李对“学讲”在丰县开展不下去很气愤,晚自习布置了高中第一篇作文:“论学讲计划”。班里除了我全都在夸“学讲”,我直接肺气炸,写了一篇批评“学讲”的文章交上去了,现在原稿还留着。第三节晚自习老李在讲台前面坐着改作文,我在下面一直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拿到我本子。

      拿到我本子后,老李看了十多分钟,就在那看,还挠挠头,最后写了个字儿,看得我有些心惊肉跳,毕竟在和他唱反调。

        放学了发下来一看是个“优”,大部分人是“良”。我松一口气,以为这事儿过了。

      结果第二天,学第一篇文章《相信未来》,老李让大家默读了五分钟,直接把我叫起来让我说说理解。我也傻,没提前预习,刚读一遍也说不出来个啥,丢了个人,涨得脸通红。李真冷呵一句“我以为你多大能耐呢。”,我羞得要死。

      不过也好,下马威给到了,让他觉得挫掉了我的锐气,就不再难为我了。

      数学老师是马德宇,他对我也挺不满的,当然还有高文天,刘九龙一些人,因为我们不听课,直接在下面做练习,不过也没太说什么。   

      一个月哧溜一下就过去了,第一次月考来了。高文天力拔头筹,年级第一,一炮打响。我二十九名,班里十多名,地理还64分,直接抑郁。回家哭了一会儿,从小到大基本没出过班里前三,我母亲安慰我,说这是全县的尖子都在这了,你想做尖中尖,那多难呀,没事儿的,这不后面还三十多号人呢吗,都是初中的佼佼者呀!你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我母亲总叫我“往后看”,看后面还有多少人,我真是无语。

      月考后的总结:班主任每个人喊出去谈话。

      第一个课间是高文天打头阵,他回来跟我学话,说老师都在批评他,说哪里不该错,不该丢分。我听着还挺害怕的,我最怕老师批评了。

      等了两个课间,到我了。

      “你怎么考这么好呀!考得挺好的,继续保持。”班主任又夸了我几句。

      我当场要落泪,这是多看不起我?

      回家又跟母亲学了一遍,英语老师觉得我考这样都是考得好的了,自尊伤得挺严重。我母亲也安慰我,说,她这是跟你中考成绩比的,你中考发挥失常了,没事儿的,这不没批评你?你还不高兴了?挨批评才高兴吗?

      田思雨考得挺好的,年级第三,心里挺羡慕,又好看学习又好的女孩子。

      又过了一个月期中了,成绩出来我差不多还这水平,继续保持了抑郁,不错不错。

      不过第一倒是换人了,王烁今吗?不太记得了。

      这次考试又是班里掀起一阵风浪。

      数学课马老师先发了个飙,让张永强站起来,使劲儿骂,骂得脸都红了,说他sinx的平方,把平方写到x上面去了,还一个劲儿在评分系统申诉要分数。骂得挺惨,问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听得我在下面笑得打颤。

      吴俊卿那几天在课上嘴贱又吹了口哨,直接被骂懵了,听李亚州说,晚上在宿舍聊天,他委屈得要哭了。

      不过李亚州认为他活该,上课吹口哨未免也太过分了。

      期中结束开了个家长会,我妈回来跟我说,你班主任一个劲儿夸你,说你考得好,说没见你怎么学,就考这分数。

      明明买了一大堆课外试卷刷刷刷,还被说不学习。可见老师不太了解学生,只是看我平时有些爱笑爱胡闹,就得出来我“整天不学习”的结论了,如果她能检查一下我的课外学习资料,相信她一定不会这么说。

      这时候我和同桌董诗驰的矛盾也越来越深,董诗驰高一脑子抽风,觉得自己是“江南人”,我们是粗鄙的“苏北人”,自诩清高,看不起周围人,太烦人了,一写作文都是“苏轼干啥事儿了”,语文课互相改作文,看得我想吐。还有就是我坐里面的时候,课间要出去,他起身让座的时候总会“哼!”,弄得我都想捶死他。

      李彪替我出了一口气,董诗驰又发癫了,说自己高雅,苏北人粗俗,李彪在我旁边冲他说:“粗俗?把你蛋给你捏碎,俗吗?”

      笑得我半死。

      董诗驰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孙素丽就是不愿意给换位,她打算让同学们一个同桌坐一年再换,找她也没用,我真是头大极了。

      高一发生了两件大事,轰动全年级:“小黑咬人”事件与“调查问卷”事件。

      说来可笑,这两件事我都经历其中,实在对我造成巨大阴影。

      小黑是耿孝通,因为他又小又黑,像个小猴儿,大家就叫他小黑。被咬的受害者是袁弘毅,穿风衣的大帅哥。

      小黑沉迷英雄联盟,天天泡网吧,小黑是个机灵鬼,开机子的时间计算完美,从不浪费一分钟。

      那是一个周五下午,放学了我和袁弘毅去网吧开黑打英雄联盟,好像也就和袁大帅哥去了一次,后来学习忙就不大去了。

      打了一个多小时我就走了,袁弘毅接着打,小黑来网吧了,我俩打了个照面,他俩接着开黑。

      周六周日白天相安无事。

      周日晚自习课间,袁帅来找我聊天,说小黑技术如何之菜,笑得恣意汪洋。

      小黑正好路过,怒目而视:“你说谁菜?”。

      “你菜啊。”。

        “谁菜?”小黑锤了袁一拳,我有点感觉不妙。

      袁弘毅也脾气也上来了,“就他妈你菜!还有谁菜?”,也反锤小黑一拳。

      我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扭打一起了。

      周围人也都往这瞅。

      扭打随着袁弘毅的惨叫结束,小黑咬了他的手,流了好多血,那照这样看,老师肯定要介入了。

      把我吓坏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脱身此事儿,毕竟是袁弘毅在跟我喷小黑才打的架,还有上网吧。

      后来发现是我多虑了,他俩根本没想起来我。

      袁母听说儿被咬了,来学校训了小黑一顿。接着熊大给俩人都记了过:上网吧还打架,罪加一等。小黑还交代出来几个经常一起上网吧的,一起记了过,不过没有咬出来我。

      这件事真吓得我半死,差点自己也要记过了。

    小黑上网吧被熊大逮到是常事儿,小黑也供出来不少“同犯”,李彪也是受害者之一,有天他没有上网吧,因为小黑被逮到了,莫名其妙记了个过,很难让人不发笑。

      还有一次,小黑和另一位同学上网吧,跟熊大撒谎去配眼镜了。熊大对此表现出了惊人的审讯素养:俩人分开审讯,“你说配眼镜的店员是男的还是女的?”。很遗憾他俩串供玩脱了,一下被专业的熊大识破,再次记了个过。

      上网吧的事儿让13班名声大噪,“奥赛班的人咋还上网吧?”这是那一段时间我经常听到的话。

      关于“调查问卷”事件,这个就更让我痛苦了。

      一个周一的早晨,做水果蛋糕的好天气,学校里给每个班发了调查问卷,问问对老师的教课的意见。好些选择题和问答题。

      我好好填了一份,选择题全选A,问答题全写了“无”,可不敢跟老师提意见,交上去了。手里还多了几份,莫名其妙的,我写了一份全选D的,放桌面上。下了课就揉成团扔了。

      课上崔培轩坐我前面,回头问我:“你都怎么选的?”,我说,瞎填,全选的D,然后给他看。崔培轩说,真厉害,然后笑。

      崔培轩我不知道咋填的,我也没在乎,但他恶作剧写了我的名字,事发后我才知道。

      还有一位女同学也学着他恶作剧写了我的名字,不过她的玩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在问卷空白写了几个“草泥马”。

      呃,只过了一天,末日就到了。

      英语课班主任孙素丽一脚踹开班级大门,“今天课不上了!蒋黎明,你写了多少调查问卷?”,老师脸通红,然后要哭。

      我自然站起来回答写了一份。

      老师说,有好几份写了你的名字,你去办公室翻去吧,看看笔迹,是谁写的。

      我看着老师气得要哭的表情,直接傻眼了,赶忙去办公室看看啥情况。马老师在旁边冷嘲热讽,听得我也脸通红,感觉心脏要爆炸。

      高文天也跑来了,跟我一起查。他眼熟这位女同学的字迹,字挺秀气,字好的人不多,一下查出来了。

      后来女同学吓得哭,英语老师气得也回家哭去了。我在班里干蒙圈,等着熊大叫我。

      中午没吃午饭,被熊大叫去挨骂。同去的还有几个同学,因为他们认真写了意见,不过意见太尖锐了,也被批评为对老师不满。挺无辜的。

      王主任摘了眼镜,目露凶光,问具体是怎么个回事儿。

      我好好叙述了一遍,并表示真的不知情崔培轩和那位女生写了我的名字。

      “虽然你没交,那你为什么要写一份全写D的放桌上?”

      我无言,这个确实我在胡闹。

      “崔培轩和那个女生为什么要写你的名字?”

      “和我关系好,跟我开玩笑。”

      “怎么不写别的关系好的同学的名字?”

      那我只能无言。

      熊大见我无言,叫我回去写检讨,中午饭别吃了。

      我回去想了又想,自己犯的最大的错是写了一份全选D的胡闹,给崔培轩看了。然后崔培轩在自己的问卷上写了一些真正意见,签了我的名字。最后女同学跟着崔培轩学,同样签了我的名字。致命的是在空白处胡闹写了几句脏话。

      呃,捋了一下,源头在我,说冤也不冤,说不冤也感觉挺亏的。不写全选D的问卷,就不会让崔培轩看见,他不看见就想不起来签我的名字,也没这么多事儿了。

      我在检讨里捋了一遍,深刻反省了一下我的错误。

      女同学就比较惨了,开玩笑写脏话太要命了,要站讲台上读检讨,读着读着就哭起来了,听得我浑身发麻,感觉要眩晕过去。

      之后我母亲和崔妈大吵一架。

      崔培轩也哭,哭完来找我,说妈吵架归妈吵架,咱俩还是好哥们儿。

      行,“调查问卷”事件就这么结束了,13班又是名声鹊起。“群魔乱舞”,有个别班的同学跟我这样形容,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

      班主任说,带了呢么多年奥赛班,没见过这么难带的。

      这件事跟我冲击很大,成绩呼呼往下掉,掉到六七十名去了,我也更抑郁了。不过这时候董诗驰的“江南人”幻想症好多了,给我了一丝慰藉。

      不过我掉名次不如王牧和吴尔超掉得快,他俩做同桌,天天晚上修仙,考试竟然同时考了一样的名次,二百多名。真是太巧了,毕业四年了他俩还会叨叨高一那一段修仙时光。

      期末年级第一好像是被1班的同学拿走了,我那时还不是太关注,因为年级第一离我还算有些距离。

      高一的寒假是最美好的假期,在学校上自习,基本上没老师看,中午校门大开,让同学们出去或者回家吃饭。我与高文天,刘九龙,李亚州玩得甚好,经常出去吃饭,日子过得挺舒服。偶尔还会下雪,落得校园里一片茫然,同学们就出去打雪仗,幸福得很。

      不过,那年冬天温度很低,比往年都低,教室还没有空调,我在班里喜欢做的一件事是往地上滴一点水,然后看它慢慢结冰。

      高一的寒假一过,日子又紧张起来。

      第一个在丰中的春天过后,高文天又拿了一个年级第一后,李亚州过完生日,在他家一起看了《惊天魔盗团》后,考虑文理分科的时间也到了。

      物化,物生,物地,政史四大门派,就看去哪了。尖子肯定首选物化,因为只有物化才有奥赛班。选物生,物地意味着出奥赛班。十分志向于文科的去学文。

      小黑是对此头疼人物的典型,一年的上网吧打英雄联盟让熊大熊二光头强觉得他该滚蛋,小黑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成绩如果选物化很可能不会留到尖子班。

        不过小黑还是选了物化。

        暑假里,小黑在群里发消息“小道消息,咱班选物化的只被刷了一个。”

      小黑以为不会是他,然而就是他,一时间沦为笑柄。

      熊大应该对高一的小黑不满到了极点才会做出这种事儿,我暗想。觉得小黑可怜的同时又觉得他活该:谁让你天天上网吧!

      得知结果后小黑被迫改了物生,去了物生的尖子班22班,这个班有我们好多原高一的同学。

      陈政昊有志于文,去了文科班,从此天天在文科里考第一。

      高一的下半学期过得就是这么快,我的成绩也还就那样,平平淡淡,班里十四五名。

      好多人去了物生,剩下的13班和“加强班”14班合并了,一起去14班。熊大解释说他以前带过14班,高考考得很好,所以希望我们也在14班,高考能考好。

      坏处就是,我刚开始会经常跑到13班,惹13班同学一阵笑。

      暑假我在家日常好好学习,复习“圆与直线”,偶尔累了就出去找李亚州他们上网吧。路过丰中的时候看看教室的空调装得怎么样了。

      开学了,还有一个大消息:英语老师不干班主任了,换语文老师带。

      新官上任三把火,老李又要搞“学讲计划”,把我气得要死。

      老李让六个人一组,课桌堆起来,六人围成小圈,留一面看讲台:上课老师要不多讲,大家要经常讨论,然后每组派代表讲两句儿,老师做补充。

      “浪费时间。”我翻个白眼。

      李真刚这样安排好几天,就被调去南通学习两个月了,英语老师孙老师再次上台执政。马玉兰老师代课语文。

      代理班主任自然不太严格,同学们这两个月过得很舒服,我过得最舒服。

      我的同桌是赵奕翔,赵家伟坐我左前方,李让通坐我右前方,还有两位同学,我们六人一组,赵奕翔成绩最好,一般都考年级十多名,不过还是我当组长。

      我对“学讲”的叛逆在老李不在的这两个月发挥得酣畅淋漓。

      “学讲”要实行发言积分制,哪个组发言多,加分多,我身为组长,明确跟大家说,谁爱发言谁发言,别跟别组争这没意义的东西,积分多能干什么,期末领小红花吗?幼儿园呀?

      大家也表示支持。

      还有一种反抗表现就是唠嗑,六人围桌,脸对脸,肯定容易唠嗑,而且还可以360度无死角侦查老师查自习,简直完美!

      这俩月唠嗑唠得最起劲儿,但是没被逮到几次。

      不过一个月,老师就发现我们组是最不积极发言的组了,把我带的组列为最不爱学习的组。

      我们组就伴随着老师的批评教导和初秋的落叶一点点吃喝玩乐。

      不过,第一次月考,划时代的一页被却被最不受看好的我揭开了。

      高二第一次月考,由于暑假天天练“圆与直线”,开学也没停,题目都见老多了,做起来熟得很,数学直接考到150多。语文又是强项,考得也贼高,我竟然一下考了年级第一,比第二高文天多了足足十一分。

      知道成绩的时候,我正在小卖部门口吃辣条,小卖部里满满的人,我刚挤出来。孙世宽跑过来跟我讲,说我是年级第一,我说别放屁,然后他说骗我是儿子,我立马信了,赶快跑回去,大脑是空白的,以至于现在都无法具体回忆当时的心情。

      晚自习回到围成一圈的小组,大家一合计,除了我考年级第一,大家全退步了,李让通退到二百名去了,赵奕翔退到四十多名去了。

      “我拯救了大家!”我一脸自豪。

      “去你妈的。”

      “没有我考年级第一,你想想老师会怎么摆弄我们组?!”

      这确实有些道理,有我的年级第一撑着,代理班主任倒是没凶大家太狠。只是说“别光跟蒋黎明玩,他不光玩,人家还学习呢,你们也要跟着他学习!”

      虽然听着有些别扭,好像大家是因为跟我玩才考不好似的,但还是心花怒放。

      “打破了高文天对年级第一的垄断!”我颇为自豪地跟大家阐述我考年级第一的历史意义。

      爸知道我考年级第一,激动得要疯掉,夜里出门给我买了两斤烤羊肉串。

      我感觉他有点激动过头了。

    光头强感觉到了我的狂妄自大,有天早上罚我和刘九龙单独出来跑操,理由是我俩穿的裤子不是校服裤子。换平常应该抑郁了,不过考了年级第一,腰杆也直了,说话气也不喘了,单独跑操也不觉得丢脸了。

      高文天月考到期中的这一个月,玩命学,也不太说话了,班主任让写进步目标,他直接写了“年级第一”。

      我自知下次年级第一应该不稳,写了个年级前二十。

      哈,退步目标。

      期中退步比我想的还多一点,二十四名。高文天又拿回年级第一了。

      期中考完了,老李也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是否听说了我月考年级第一的战绩,等着他夸我两句,可是他也没提。

      老李回来做的第一件事是和光头强主任打架;第二件事是把桌子拉开,放弃“学讲”。

      老李和光主任为什么打架一直是个迷,大部分人的说法是晚上喝酒喝多了,不知道为啥就打起来了。老李从此又带了一个多月墨镜:眼被光主任揍肿了。

      管他为啥打架,最重要的是“学讲”再也不用了!我觉得应该是从南通的中学取啥经回来了,反正是个正常学校都不会采用“学讲计划”。

      期中过了又是一个月紧锣密鼓的正常学习,这学期破事儿很少,没有“小黑咬人”,也没有“调查问卷”,也没有“学讲计划”了,学得很舒服。第二次月考考到了前二十,年级第一是谁的我也忘了,不过一直到这时候都是高文天为主。

      第二次月考过后,小高考的复习阶段迈入正轨,我开始向着“四A”进发。

      考A要90分,一个A高考加一分,两个两分,四个五分,高考直接领先别人一两分,这不仅是个分数问题,这更是个是否能给增长自信的问题。我跟我妈讲。

      我的记忆力和专注力也算是强项,翻来覆去地背史地生政。

      老师说这个期末考试可以放一下,小高考重要。

      我也没好好复习,成绩又恢复了平平淡淡才是真。不过有“小高考重要”给自己做理由,也不是特别难过。

    第二个寒假显得格外短,因为三月中旬就是小高考,大家都在每天使劲儿抄写背诵“小四门”,两周考一次模拟小高考。

      刚开始我只能两个A,再后来稳定三个A,四个A只能是可遇不可求。零星地考到两三次。

      不过我一直坚信自己绝对能考到四A,因为真正小高考的卷子是比模拟卷简单好多的。

      小高考前学校里请来了一个叫王国权的“鼓劲儿专家”,在操场大吼大叫,讲乱七八糟的感人故事,听得我很莫名其妙。我不理他,在操场刷生物试卷,一下午刷了八套,五套是九十分起步。

      这年倒没有寒冷的感觉,因为丰中已经安上空调了,寒假也理所当然地缩短了。

      护城河的水倒是结冰了又化,丰中的第二个春天到了,小高考也到了。

      小高考那天我坐一个女生前面,那个女生考前说我做完让她抄抄,光看选择题就行。

      政治刚出来没什么感觉,后面的女生在楼道戳我,“你能考到60吗?”,弄得我觉得有些生气,跟她说我稳A。

      下午的生物直接给我做懵了,遗传概率题,从两千多分之一千多,化简到3/17,算了二十分钟,算得头皮发麻。出来和大家对答案,王业斌算了1/3,高文天算了2/5,总之没一个一样的。肝疼。

      回到家打开贴吧,去小高考吧和一位南通小伙伴对了答案,他说他也算的3/17,我的心才平静了一些。

      地理,历史是晕晕乎乎就考过去了,因为感觉稳A,没太多感触。

      考完第二天,答案便出来了。生物地理历史都差不多是A。

    对完政治,我直接瘫在沙发上哭起来了,填空选择一共错了五分,只留给大题五分的容错。大概率是不能拿A了。

    我母亲怎么劝我都劝不好,我一想起来就哭。

    课也不上了,一上课就睡觉,趴桌子上睡一整天。刚小高考完,老师们也都管得松,让我睡。作业随便写写,抄抄别人的就交了。

      我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打电话让老李劝劝我。

      晚自习老李把我喊出去,指着一屋子同学说,你觉得能有几个四A,我无言。

      不超过十个,老李瞪着我说。“所以你没得四A又怎么了?”

      老李找过我之后,我心情就好起来了,不再把小高考放在心上了。

      当时还萌生了一个念头:好好学奥赛,通过“自主招生”把小高考落下的两分补上来。

      于是天天花一半多时间放到物理化学数学的奥赛上,买各种资料,使劲儿看。

      日子接着这么过,高二下除了月考,还多了“周考”,高文天的年级第一也从此式微了,群雄并起的日子到了:年级第一开始轮着做。

      我有幸又做了两次周考考了年级第一,我怀疑使大家都没太把周考当回事儿,所以我才能考年级第一。

      周考有好几次都和高文天做前后位,我俩做完了就对答案,把年级前几名垄断到14班。

      虽然周考没啥用,还不正规,但考得好感觉也挺爽的。

      春天快结束,小高考成绩也出了,崔培轩慌里慌张来找我,“蒋黎明你四A!”

      “别恶心我,骗人。”

      “骗你干啥,你自己去问王堃,他跟我看的成绩单。”

      班里确实考四A的不到十个,我是其中之一。高文天,刘九龙,李亚州,赵奕翔都没考到,挺失落的,我代入小高考对完政治答案的心情,也经常去安慰大家。张硕,胡天娅,李雨桐,王烁今考到了四A,令人感叹。

      政治大题五分的容错,竟然真的保住了A。当天晚上就过节了,我和母亲去金权道吃了自助餐,高兴地聊了一晚上。

      接着一场数学奥赛初赛,打响了自主招生的第一枪。

      初赛是在阶梯教室办的,自己老师监考自己学生,对带手机的同学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和刘九龙坐挨边,分工明确,一人解决哪几个数学难题,然后互抄。李雨桐也坐旁边,我俩写完她直接拿过去抄。

      初赛70分过线,可以去数学暑假夏令营。我125,刘九龙128。李雨桐考了135,全市第一,给我和刘九龙看笑了。

      李亚州后来知道气得骂,你们几个玩意,我说怎么考这么高,原来坐一块去了,我这么牛逼还没考过百哩。

    化学初赛很简单,基本上参加的都过线了,一起去化学夏令营。

    高二的期末也在一片奥赛浪潮中结束了,期末我又考了个平淡的名次,我也不太在乎了。因为平时周考,月考考得都名列前茅,有些自信的底气。“月考小王子”,有人这样叫我。

      意思是,期中期末全都考不好。不过因为平时成绩好,选“十佳”的时候,我的票数也到了将近40票,拿了一个在高中基本没拿过的奖状。

      暑假夏令营开始,先化学后数学。化学在南京,数学在扬州。

      化学夏令营还能学会,也在认真学,不过还是很遗憾的落榜,不能参加下一轮了。

      竞赛是要天赋的,无奈我差了点。李亚州,高文天顺利进入下一轮。

    化学考完了去扬州大学参加数学夏令营。

    玩了两周,因为什么都听不懂。准确的说,玩了十三天半,因为第一天的半天我们是有在认真听的:托勒密定理,九点圆……

    第一个半天却成就了李亚州。复赛4个题,李亚州做出来两个,200分满分考了100多分,全是第一天上午学的东西。我真是对李亚州佩服得五体投地。

      剩下的十三天半,我和李亚州在宿舍地上看完了《楚乔传》,夜里和刘九龙,张永强一起聊大天,讨论胡天娅和李雨桐哪个适合当老婆。董诗驰十点准时上床睡觉,我们大吼大叫,他照样打呼噜。董诗驰高二的时候“江南人”幻想症已经痊愈了,很好地融入集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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