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仨94】被焐过脚丫子的人，懂得温暖他人

完成PPT打卡承诺，刚好零点。

都感冒了还在熬夜，明摆着是找死。其实就是想给自己一个教训，无限拖延的直接后果就是介个样子的，好自为之。

阳台落地玻璃印出穿着毛衣和最厚的羽绒服女子，眼睛干涩，十点多刷牙那会已现血丝，头脑发胀鼻孔发热猛咳几声，她懒得逐个关掉项目，直接按了关机键，电脑听话地黑了脸。

她跑到女儿房间，推你。你嗯的一声没动。

再推你，你动了一下，鼻音重重地说：“可是很困。”

又不是叫你起来干农活。

她是希望你去睡大床。

你钻进被子，搂过她，大叫：“哇，你这里是冰库吗？”

她暗自笑，不是说很困么，这下是要清醒过来了吗？

“女儿那里是一个烤箱，你这里是个冰库，你是怎么睡觉的？”你开始像唐僧一样念念念，“不行啊，你这哪是每月跑一次半马的身体！全身冻成这个样子。”

她不说话，事实胜于雄辩。跑马是事实，身体冰寒也是事实。

“明天我不在家，你怎么暖被子？”你把她冰冷的双脚夹在自己热乎乎的两腿之间，接着说：“明天你到我单位睡，我真不放心你啊。”

“没事的，明天我抱着小烤箱睡就好。” 她终于搭腔。

这样是为什么，今晚睡前，你在视频里特别叮嘱女儿说：“记得照顾好妈妈，她手脚像老冰棍。”

她当然不是别人了。

打从到成都上大学，每年冬天被窝都是凉的，宿舍姐妹床上的被窝最多三层，而我的是七层，铺四层盖三层。一姐妹无法相信，终于忍不住，在我躲被窝里2个小时之后，把手伸进其中感受一番，刚好摸到我的脚丫，然后，就全信了。我曾钻进她铺一层盖一层的被窝里，结果，差点赖着不走了。

记得我们刚在一起那会，恰好是冬季，你钻进我的被窝，发现我确实冷得不像话。于是用手、腿，甚至肚子帮我焐脚丫子，你像个不需要添柴火的暖炉一样，焐了一个又一个冬天。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赖着不走了。

对不起，我说错了，是我不让你走了。

说到焐脚丫子，不禁又想起两个画面。

一个是在上小学那会。当年的我，也不知道是家里穷，还是其他原因，一年四季穿一双凉鞋。材质是胶，断了裂了，烧烫铁棍可以融化它，将它黏起来，还能继续穿。也忘记冬天有没有袜子，只记得在上课时会觉得冷。

前桌是一女生，她便跟让我把脚伸到她屁股下，用自己的体温帮我暖。很多年后的聚会，我提起这个，她笑着说她记得。这个女生现在是一名人民教师，她的背影，以及那份温度，我一直保留着。

另一个是在你家过年那次。我们1月2日摆酒，按照风俗，那年到你家过年。

大伙围在客厅聊天，我半靠在沙发上看书，不一会开始喊好冷。婆婆从另一边过来，坐到我脚边，一摸我脚，发现冰冷的，赶紧唤你拿被子。你屁颠地回屋里抱过来一床棉被盖在我身上，而婆婆留在那里，一直用手帮我暖脚丫。

记忆里，母亲都未曾如此，哪怕如此，我竟然没有任何不自在，反倒你在一旁惊掉了下巴。

心里只有感激，谢谢你，把我带入你们家。婆婆这份不介意，以及这份温暖，我会一直保存着。

今晚你不在家，我陪睡了小家伙，犹豫着要不要回主卧睡，实在没勇气。

算了，就留她身边蹭温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