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的灼热
天空泛着白色的光,很亮,空气很是清新,因为早上下了一场极为短暂的暴雨。短暂到只有几分钟,以致很多睡梦中的人们都一无所知。
地面还有湿漉漉的痕迹,我疑惑地想:“难道夜里下雨了吗?”高一点的路面已经恢复了它原本刚硬的白色,只有低洼处还是湿漉漉的,像是刚被水浸泡过的样子。
今年春天可谓是风调雨顺,梅豆出乎意料的比过去每一年都便宜很多,种蒜的人们也在视频里说今年大蒜有个好收成。但进入夏天之后,便一直没怎么下雨,是旱了,听说还旱得怪厉害呢。似乎河南尤为严重,玉米本该冒着油汪汪的绿接受太阳光的照射,茁壮成长,谁曾想,现在的它们,叶都干了,无精打采地卷起,透着苍白和无力,悲凉地在地里站着,没有一点生命的活力。干干的土地,一锄下去,便冒起森森白烟,翻不出一点湿土。
过后的几天,连续看到新闻报道全国很多省份出现了干旱预警。
眼前,这热辣辣的太阳,依然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似乎还是那么地热情,一味勤劳地从早上四五点钟便在远远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不知疲倦地奔波在她的轨道上完成一天的行程,对地面的旱情一无所知。不过,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唤不来乌云,请不来东风,只能按时按点地走完自己每一天的行程。毕竟,各司其职,一心不能两用。
那一年,也是在麦收后的大旱,割过的麦子的麦茬地里,在太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玉米是早在割麦前就种下地的,一点绿色的苗儿躲在麦茬中顶着烈日蔫蔫的泛着微弱的绿光。也只在那一年,麦茬没有被如期请出地里,来到各家各户的灶间,成为烧锅的柴火,而是让它们站在地里,保护着幼小的玉米苗,因为它们可以护住地表仅有的一点湿气,因为那是沙浴土,会在夜里回潮的,可以保证幼小的玉米苗的生命。
但种山芋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将地堆出一道道的山芋梗子,在烈日下,每家出一副担子,从河里挑水压山芋,浩浩荡荡的人们不停穿梭在小河和山芋地之间,满满一河水硬是被挑干了,露出金灿灿的全是沙子的河床。水干之后,河床里被掏出很多个大大小小泉眼,清清的泉水不一会就会泉出来,人们就用水瓢一瓢一瓢地往水桶里舀,舀满一挑水,要等好长时间,担到地里,也只能栽十几二十颗山芋苗。一直到晚上,一大块地的山芋才栽完。月亮的清辉下,人们挑着担子摇摇晃晃地往家的方向前行。
好不容易熬到盛夏梅雨来临,一场接一场的大雨倾盆而下,然后就是沟满河平,到处都是青蛙欢快的叫声和癞蛤蟆的满足的咕咕声。太阳也是一样的灼热,充满能量的太阳光照射在刚下过雨的田间小路上,一股烤人的热气带着潮潮的湿气慢慢升腾,像一个大蒸笼,蒸得玉米秸油绿青亮,一天一个样,疯一样地往上长,长出天樱,清闲下来的人们又开始忙活给玉米灌耳眼、追肥、拔草,然后静静地等待它抽出大大的玉米穗,一天天长大、成熟,秋天收入仓中。
现在的大多数人都不种地了,旱一点也不怕,即使家里种了地,也有自家备用的柴油机,拉到湖里就可以自己浇地,不用肩挑背扛了。湖里也只有零星的少数人劳作,年轻人都去了大城市打工,在地里干活的大都是上了岁数的老人。也有一整块地都是绿油油的各种杂草,自由自在地享受着本该庄稼才能享有的土地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