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 Chapter_1_3
Samsara Chapter_1_3
“所以说今年你十二岁是吗？”汉克斯坐在工厂外不远的麦田里面，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栗枭问道，在经过了四十八小时的快速恢复治疗后，栗枭的恢复情况可以说是相当的乐观——大大小小的伤口基本痊愈，骨折也已经完全恢复，用医生的话讲，再保持大约一天的恢复治疗，就可以上房揭瓦了。
“对。”栗枭呼吸着来自麦田和阳光的新鲜味道，看着遥远的山峦山影出着神。
“我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通。”汉克斯微微侧过身看着栗枭，阳光穿过山谷落在他的脸上，除了照亮他来自德国血统的那种不怒自威的英气之外，也照亮着他眼神中富含的那种有些既痛苦却也有些感情复杂的神色。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像个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没事人一样的呆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你们眼中应该出现的哭闹吗？”栗枭的脸上并不带着任何的笑容和暖意，相反更多的是一种在这个问题上面做过思考的那种冷静和淡然。
“因为我知道我现在所处的这个情况下是没有任何可能让我通过哭闹或者是摔打就可以让自己回到自己心里的那个地方的，我只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心里面，哪怕我在你走后一直躲在被子里面哭，但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可能也是在做着让我有些……有些后悔的决定，但是……都取决于我没有办法去改变我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
在看到汉克斯微微颔首之后。栗枭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尽管他的声音里面还带着故作坚强的些许的哽咽，但是那也是在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之后所表现出来的很正常的不舍和怀念，然而汉克斯也在这其中非常地挣扎，因为他从来没有详细地去考虑绑架两个字本身所带来的具体的伤害，对于雇佣兵而言，对于集团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人被他们用特殊的手段带过来，可是对于那人的家庭，那人的内心，这无非等于是提前宣告了他的精神和肉体的消亡……
“然而我更清楚的是我以后要学会接受死人，杀人和被人杀……甚……”就在栗枭带着更加严重的哭腔话音未落时，汉克斯将他一把揽在了怀里，把他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也许汉克斯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同情，但是他可能并无法那么快就接受自己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子的嘴里面说出这种话，也许那是对他的一种关爱和怜悯，也或许那是对直接造成了这种情况发生的集团和巴里的那种无奈和愧疚。
许久，汉克斯将栗枭松开，用双手紧紧地按住他的肩膀。
“上峰希望你能去最终测试的场地，也就意味着……你要接受很多次连续的杀人……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你现在可以站起来，离开这里……可是如果……如果你要可以接受的话，那么我……会很用心地告诉你在什么时候该怎么做。”汉克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知道如何能把这件事情说的让人容易去接受，他只能把这个如此现实的问题交给栗枭让他自己去做决定，这可能是他对于这件事情上面能给予栗枭最大的救赎和宽慰。
“我不能让保护我的人饮弹自尽。”栗枭眼角的泪痕在阳光下尤然显眼，他这一次没有像汉克斯所一直欣慰的那样做任何的理性思考，只是毫不犹豫地埋下头紧紧抱住了汉克斯，极力克制的哭号在汉克斯的怀里涌动着，汉克斯只得脸色苍白地慢慢地拍着栗枭的后背……
“泰克。”一个工作人员敲响了走廊深处的一扇紧闭的机械门。
大约三五分钟的光景，门被缓缓打开，开门的那一瞬间使多个略有些刻意阻挡的沉闷但音色完全不同的笑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在空荡荡的走廊里面显得尤其得刺耳，不过也倒是吸引着人们不住地想往这个地方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的冲动。
“讲~”
从门里走出一名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人，留着一头略有些散乱但还算是打理了一下的长发，戴着一副金丝的圆形眼镜，英俊的脸上虽带着些英气但是却总是被他过于轻浮的语气，声音和动作所忽略。他侧着身靠在门口，掩着开了一半的门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最接近完美数据，上面希望能重点处理一下。”工作人员显然不是很想与泰克做太多的交流，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边的那位先前希望汉克斯能替她转述谢意的小女孩。便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径直转身朝着走廊外走去。
“进来吧，”泰克不由分说便拉起小女孩的手把她拽进了房间，随着大门关上，一切的笑声都只在走廊留下了淡淡的回声。
“你叫什么名字啊？”泰克坐到身边的一把椅子上，歪着头问着面前的女孩。
然而女孩却发着呆看向泰克身后不远的地方，那里是一件被玻璃隔起来的房间，房间里面摆着两个几近只能被称呼叫做刑架的东西——因为的确有两个孩子呈一个大字型被绑在了上面。他们身边的几个做工小巧精细的管子正在他们一丝不挂的身体前后上下游走喷出高压的水柱，水柱打在腋窝，肋骨，和腰腹等等会引发一个人难以忍受以笑出声的各种怕痒部位上面，剧烈的痒感和被牢牢固定的四肢早已让他们忘记了什么叫做求饶与挣扎，能剩下的只有看起来遥遥无期的狂笑。
“喂！”泰克在女孩面前拍了一下手，随后便按下了身边墙上的一个按钮，玻璃的打光瞬间变成暗色，不论是声音还是景象通通都被深灰色的玻璃隔在了房间之中，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里摆着一面玻璃……
“我…我叫安娜……”安娜显然是被这特殊的刑罚和突如其来的拍手吓得有些呆滞。
“这里唯一的作用是惩罚所有不听话的人的，跟现在的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尽管我现在看着你这呆呆的可爱的样子已经忍不住想把你绑上去看看效果了~”泰克看着安娜眼中掠过的一抹抹恐惧，只是笑了笑对着她说道。
“不…不要…”安娜声音有些颤抖着想往后退，然而没有走两步却撞到了身后的实验室大门。
“当然不要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跟我过来吧。”泰克的音调中悄然逝去了所有轻浮的情绪，敲了敲桌子示意安娜跟过来，然而在无限的思想斗争和明知自己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安娜只得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远远地跟在泰克的身后。
:少时，两个人来到一间看上去并没有像刚才的”惩罚措施”成分那么严重的房间，泰克悠然地坐在桌子后的椅子上，示意安娜走到离桌子不远的一块看起来面积不算小的黑色地板上。
“自觉一点，把衣服脱了扔到地板以外，然后把两只手张开。”泰克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手示意着安娜正确的姿势规范。
“我不要……”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接受光着身子站在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的面前。
“可以，那我把你送到刚才那种房间去，你也体验体验他们的艰苦生活？或者是乖乖听话？”泰克放下手靠在椅子背上，淡淡地看着安娜说道，话语中听不到任何一丝的情感而言。
沉默良久，安娜还是脱去了本就没有什么遮盖作用的唯一的一条长裙，在经历最初进入工厂的洗漱的时候，所有人的衣服都被统一换成了这种很难分辨什么大小尺寸或者是质地好坏的像”囚服”一样的”衣服”。
随着安娜把双手伸开以后，泰克简单地敲了敲面前的电脑，一架深蓝色的扫描机从安娜正前方的地板中出现并缓缓上升，发出的淡蓝色的光对着安娜的全身做了一次扫描。
“双手举高，双脚打开，齐肩。”泰克继续讲着接下来的流程，待安娜红着脸刚刚摆好姿势的时候，突然从天花板和地板中伸出的锁扣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腕，并且不断上升直到将安娜带离地面，皮革的座椅从安娜的身后缓缓朝着她推进，直到安娜被吊在空中唯一的重心落在这把座椅上为止。
“接下来，我需要讲几个注意事项，请你认真听并且回答我'我会完全执行'。”泰克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安娜的面前，紧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打开翻到第一页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变态！”随着这一系列的事情的发生，对于接下来会接收到的惨剧安娜心中已经全然想象到了，只不过如此突然的情况和她本身的应激反应并没有什么办法允许她能够乖乖地按照泰克的每一条指令去执行。
黑色的地板除了储存这些束缚用具之外，刚才在惩罚房间内看到的小巧精致的水管一样也出现在了安娜的身边，只不过与他们并不一样的是这些水管看起来仿佛是已经固定好了的，分别对准着安娜的腋窝，小腹，腰眼和大腿内侧，以及离地面稍有距离的双脚的脚心处。无一例外都是稍作刺激便可引人无限遐想的地方。
“第一条，放弃所有离开这里并对于我们接下来的任何测试做出的任何反抗的打算。”泰克安然地念着笔记本上记录的文字。
“……”安娜满怀着仇恨的眼光紧紧地盯着泰克，并没有对他说出来的话做出任何的回应。
“不说话是吗，那么在你做出我刚才告诉你的标准的回应之前，这东西是不可能停下来的。”泰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屏幕。
所有的水管被激活，高压水柱一瞬间打在了在安娜身上标记的所有的位置，而且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是固定住的，为了防止同一个部位长时间受刺激而发麻，这些水管会依照着小范围的原型轨迹运动着……
“咿呀——啊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啊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变态哈哈哈哈哈……。”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安娜的身体一瞬间弹了起来，然而身下的皮革座椅所能提供的摇摇欲坠的重心让她根本无法将自己的力量集中起来，所以不管安娜做出如何的挣扎，水珠都会准确无误地打在她的身上。
而至于一边的泰克，仿佛时间对于他来说静止了一般，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边上，听着安娜的咒骂，面无表情，没有任何的作为，可以很清楚地看得出来在安娜做出所谓的”正确”的回复之前他是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去做些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好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咿嘻嘻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快……唔哈哈哈哈哈哈你快把它哈哈哈哈哈……把它停嘻嘻嘻……停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随着水柱的移动，安娜的笑声也随之出现着不同程度的起伏。
“我只想听到我想听到的。”泰克走到安娜的身边，用手指在她的眼前慢慢地划着圆圈，”或者你可以坚持你的态度，就这样忍受着这一切。”泰克作为对这个实验极度熟悉的人，很明白安娜随时会因为这种强烈刺激而导致心防崩溃，而这个划圈的动作，从心理上来讲无非就是形成一种注意力的偷换和提示作用的压力赋予，然而说白了，就是随时提醒着安娜如果她不乖乖就范，那么这些水柱只会持续下去……
在安娜一边大笑不止一边把眼神缓缓集中到泰克的手指上的时候，泰克的手指突然对着她的脖颈放了过去，尽管只是单纯地放在了安娜脖子处柔软的皮肤上。
“哇啊啊我完全哈哈哈哈哈哈……我完全我完全执行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娜的脑袋用力地低下压着自己的脖颈和泰克的手指，此时此刻的她的内心已经完全认为泰克的手指马上就要进攻自己的脖子，那样只会徒增这样的痛苦，然而就在这种已经只能保持着盲目判断的情况下，安娜还是努力地蜷缩着身体大喊着泰克想听到的答案。
“这就对了嘛。”泰克另一只手按下了手机屏幕，所有的水柱戛然而止，然而另一只被安娜紧紧夹着的手指还是不安分地动了动。
“咿嘿嘿哈哈哈哈哈我都说了哈哈哈……”紧张的情绪和无尽收缩着的神经令这种根本不会带来任何感觉得动作让安娜继续反射性地大笑了一会才随着泰克把手指抽出来而缓缓停下。
“这就对了嘛，你看，你要是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听话，哪里需要受这种罪呢？”泰克摇了摇头，然而此时此刻脸红到了脖子根的安娜却一言不发低着头看着地面，那些与水流混合在一起根本分辨不出来的液体随时随地不在提醒着她她所有的防御都已经被刚才的那一会儿所击溃了……
“第二条……”泰克翻到笔记本的下一张。
“第一阶段的测试，是把所有的人都关到一个个独立的小房间里面，这个房间有简单的床和卫生设施，可以让他们随时随地清理一下自己的状态，房间里面也备着大约足够他们使用上三天半的食物和水，但是在此期间他们需要在没有任何帮助和诉求的情况下独立在这个房间生存七天。”
空荡荡的走廊里面，汉克斯一边缓慢地向前走着一边对着在身边不时左顾右盼的栗枭说道。
“我猜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个目标。”栗枭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头对着汉克斯问道。
“你的思维模式真的非常敏捷，敏捷到了一个让人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眼光看待你的程度，换做大人他也未必能马上弄清楚这个重点……”汉克斯也停下脚步回头对着栗枭笑了笑，”正是因为如此，这里的难点是他们该如何去分配这些资源的使用，和没有帮助与目标下所要忍受的那份孤独，他们会认为自己孤立无援，所以我们打开门，会看到疯了的，或者是把自己饿个半死的，或者是已经死了的，总之从以往的情况来看没有任何人有什么好下场。”
栗枭低着头没有再说话，这些词语对于他来说的确有些过于强硬，汉克斯也匆匆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也不能因此而抱有什么情绪，只能让栗枭自己去消化这些现实性的事情，哪怕这些事情完全没有必要降临在这些孩子身上。
“不过没关系，所有的这些不好的事情我相信你应该永远都不会遇到，因为我会告诉你怎么做，而且我相信你也能快速地学会如何去做。”汉克斯俯下身拍了拍栗枭的肩膀，随之继续向前慢慢地走去，这可能是他唯一能为栗枭去打消顾虑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不要踏入这些顾虑之中，然而每每想到栗枭终将要走入那个饱含着无尽的冤魂的最终测试场，汉克斯就不住的头疼。
“那第二阶段的测试呢？”少时，栗枭还是跟了上来，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汉克斯在这条走廊走下去，因为他已然无路可走，也不知道什么路还能让他走，所以与其去想很多无法实现的事情，不如去乖乖地接受这一切。
“其实这些测试只是为了帮助我们在前期淘汰掉很多心态上面完全不稳定的人，因为在经过三轮测试以后，心态足够强硬的人已经可以开始接触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了。”汉克斯低头看着栗枭说道。”再加上军事训练中会不停地因为体能和态度再度淘汰掉一部分人，能够熬完所谓的军事训练的人几乎是没有，从到目前为止的情况来看，还没有人能活着走到那一步。”
“嗯…那我需要去接受什么测试，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起的那个最终什么的？最终测试场地？”
“等到所有人的军事训练完结以后，他们会被投放到我们的最终测试场地，那里有着有限的环境条件限制，也有着严格的有限的武器数量限制，你们要开始一轮非常原始化的大逃杀。”汉克斯摸着栗枭的头说道，”到那个时候你会用尽你所有的力气可能是逃走，可能是应战，但是到最后只能有一个活着的人，那个人才会被集团接纳，被上峰带走，做新一轮的…测试……总之会有一个极好的结局。”
“只不过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没看到任何两个人或者是一群人打在一起，因为多数人都因为环境险恶和勾心斗角，不是被暗算了就是被环境给困死了，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通过这个最终测试场地，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一定能够让你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的。”汉克斯笑着说道，他希望最大限度地帮栗枭打消这种逃战的心态。
“嗯，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他们都来打我呢？”栗枭抬头问道。
“那你就像我们见面那天一样，把手雷扔到你的脚底下，记住，小家伙，”汉克斯紧紧地握住栗枭的肩膀，直视着前方用着略有些颤抖着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真的成为了那个无法逃出生天的人，那就尽你所能拉着所有人给你陪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