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所有我美好的情愫都有关于你，那一场来不及拥有的懵懵懂的爱。
文|蝉衣c
2017年11月13日 星期一 晴有雨
01
趁着假期我驾车回到生活了16年的那个小县城，车子从拥堵的高架桥、嘈杂的人群中驶离，车窗外的光线变得分外柔和。来不及反应，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喜人起来，久违的泥土气息和不知名的香气。
我满心惬意的沉醉，思绪漂浮不定。容不得我将思绪拉长，很快，我便到了。将车停好，从包里掏出那串多年不用有点陈旧的钥匙。钥匙上串了一个粉红豹，也串着我粉红的青春啊！
门被打开，许久不住的房间，写字台上、沙发上、柜子上、灰尘布满了整个空间。光从窗帘缝隙洒进来，我看见满屋的粉尘飞扬，似乎在为我的到来而翩翩起舞，倒也显得别样美。
我拿着抹布开始打扫起来，拉出抽屉打开柜子，里面埋藏了我之前太多回忆。里面有折成不同形状的信纸、一本又一本的同学录、皱的不成样的小纸条，可爱搞怪的大头贴、每次的毕业照、各式各样的小礼物，他们安静地躺在那个掉了漆，锁还坏了的柜子里，静静的。
我被一个红盒子吸住了眼球，那是一架水晶飞机，飞机底座还有一张纸条，我把纸条揣在了兜里，翻累了，我便盘起双腿坐在了地上，欣赏起了泛黄的老照片。
这是高一的毕业照，我所读的高中每年都分班，所以高中有3张毕业照，看着这些照片，高中时期的情景“刷刷刷”的在我脑海里翻滚。模模糊糊中我看到了一个人，高高瘦瘦，五官任我如何使劲想都清晰不起来。
他是十六岁的少年，像空气，让人感觉舒服。那是一种自由的触碰，像呼吸，极为自然。
02
在地板上坐了半小时，翻够了，思绪也拉的长远了。索性，我起身拿包去了育青，回育青去走一走。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回母校，望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昏沉又异常温暖的路灯，我，满生欢喜。
走在学校落满树叶的地上，每一步都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微风肆无忌惮的在和树叶亲吻，而我贪婪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熟悉这里的一切，那一排排的教学楼，我徜徉在这高一到高三教学楼的路上，这段路不长，在如今的我看来短的不足以回顾我这3年的时光，图书馆后花园的爬山虎，爬满了整个后花园的亭子，亭子旁边的合欢花也开的正灿……
所有画面都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仿佛有那么一瞬间我还是那个16岁初入育青时的模样，这里有牵了手就一起的懵懂爱情，这里有上厕所都要一起的好的要命的友情。
03
逛了一小会，我感觉到口渴，便去了学校超市。进门我买了一瓶水，门口那个收银阿姨已不是当初的那个阿姨，曾经有一段时间，那个叫余木的男孩替我结了整整一学期的帐，王阿姨告诉我，高一5班的余木承包了我的零食。
我不清楚当时是以什么心态去享受他带给我的属于那个时候的简单又不失霸气的行为。现在想来，余木是如此酷酷的填满了我的少女心！
操场边的超市承载了太多的回忆，那时候的我从食堂出来必去的地方便是超市了，货架上的旺仔、 美丽素 、果冻、 牛肉粒 、小浣熊干脆面、 李子园、 AD钙奶，还是如今大家都热爱的卫龙辣条……看着这些零食，尤其在育青遇见他们，总多了一分情怀。
04
“我愿意低下头，你愿意踮起脚尖吗”这是我在抽屉里找到的最晃眼的一封信。
已经忘记是怎么喜欢上余木，又在怎样的情境下拉了手。只记得我害羞的红了脸，而他只是傻傻笑。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经常在自修课坐到了一起。直到那次被班主任发现，我和他被叫了家长。恰巧，年级举办板报比赛，那时候余木负责板报的字，我负责画画。因为那次板报我们得了全年级第一，班主任才没有深究。
逛累的时候，我在操场边的石凳上坐下。这是我和他当年在晚自习下课后经常来的地方，会在这里羞羞地牵对方的手。
尤其记得有段时间操场“很不安全”，大抵是因为太多谈了恋爱的学生都会来操场。所以我们年级主任“法海”会开着他的女士摩托车，用他的照明灯在操场上乱晃，举着他的小蜜蜂高喊“同学们，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你们应该天天向上！”现在想来也是可爱至极。
以为就这样蒙混过关，因为我们为班级取得了荣誉，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班主任还是将他的位置换到了讲台边，我爸周末放学准时来学校门口接我。
或许在大人眼里我们特幼稚，我们却用那时自认为牛逼轰轰的方式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05
08年奥运会的时候，我说想去北京。当他将机票甩在我课桌前，双手拽进口袋傲娇朝我笑的时候，我的心里绽开了朵朵鲜花，就要蹦出来似的。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省吃俭用、如何连哄带骗、撒娇卖萌得到这两张机票的。我只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那时候的美好，只要你一句话，他就马上行动，正因为年轻，便无所顾忌，也无所畏惧。似乎自己就是那超级英雄。
那时候爱情也很简单，简单到我回头与他四目相对时心里的小鹿乱撞，简单到被老师同时喊起来回答问题时不约而同的全班起哄，简单到他的一个笑脸我都可以幸福许久。
其实爱情本来就不复杂，杂的是现在的人心，更是生活将我们活活推向现实。
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们青春阳光，不明白什么是爱情。
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单纯善良，不知道什么是门当户对。
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们没心没肺，不会要什么潜力股。
十六七岁的时候，我们张扬不羁，不套路。
06
再次回育青，那时懊恼透了的题海生涯，抑或是那时及其“讨厌”的老师，此时怎么也讨厌不起来这里的一切，所有我美好的情愫都在育青，还有那一场来不及享受的懵懵懂的爱。
我静静地坐着，抬头看看天空，是如此清朗透明。翻箱倒柜时放进兜里的纸条，我在育青的阳光下摊平开来：
爱情和飞机一样，起飞的时候很困难，但在天空中自由穿梭在一朵朵白云中时是幸福的、浪漫的！不到终点站你绝不能换成别的航班！
余木
我盯着这几行字久久不能离开视线，眼里有些酸涩。
第二学期余木没有来，我难受了好久，那个让我小鹿乱撞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仿佛没有来过一般。
后来在高二的第二个学期我收到他的来信，他爸爸还是知道了他早恋的痕迹。他去了澳洲，说那边的圣诞节是在夏天，和想象的不大一样。他告诉我很想念我，会在大学毕业的那天在育青等我。
我没有回信，最后也断了联系。
最后
经日的温存，还在我心里。今日的忧思，却一丝不露。那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终不去追问。我们之间的爱轻得像空气，而我依然承受不起。
曾我多想成为空气，被他吸到肺里，随他去澳洲。见一见信里他诉说的一切。
时间真的可以让人淡忘许多事，我已记不清他的模样，他也没有来找我。
我至少还有空气，转身钻进车里，我在后视镜里恍惚看到一个人，高高瘦瘦，裹着黑色大衣正从车里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