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之日忆父亲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今天是2022年4月5日，是中国二十四节气中的清明节。清明是祭拜先人、慎终追远的传统节日。

然而，今年的清明节，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各地各级各有关部门、单位都提倡不返乡、不跨省市、地区扫墓，原因都是为了国人的健康、社会的安定。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每年的清明节，不管工作多么繁忙，也不管放假不放假，我总会想方设法挤出时间，回到老家扫墓。

然而，今年有的是时间，暂居星城的我，离老家父母安葬的地方不足200公里，本想回去扫墓，现在却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

早在3月中旬，星城刚刚出现苗头时，我曾想在清明绕道徒步回乡，但后来的状况，不得不让我放弃这不现实的想法，我也不想添乱。

清明节放假前两天，我与哥哥联系今年的扫墓事宜。哥哥虽然已退休在家，住在离老家不足百余里的市区，但他不会开车，也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扫码，不能乘坐市内公交和长途汽车，和我一样，想回也回不去。

哥哥和我把能回老家给父母扫墓的唯一希望寄托于在县城工作的弟弟和妹妹们。但他们能否回去，情况也难以确定。这些天我的心一直挂记着这事，但又无可奈何。

好在昨天中午刚过，看到小妹在家庭群里发出信息，说他们给父母扫了墓回来了，才了却我的心事，昨晚总算能安然入睡。

父亲是75岁那年去世的。再过几天，就是父亲逝世15周年的忌日，虽然今年不能亲自去扫墓，但对父母的思念之情时常在心中涌动，父母在生的情形不时在脑海中浮现。

父亲刚好长我30岁，今年农历12月将是他90岁的诞辰。父亲体型较胖，50来岁就患了高血压，不久就中风在床。

好在母亲的悉心照料和乡村土医生的中药，加之父亲战胜病魔的决心和信心，半年多以后父亲终于从床上爬起，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

然而，好景不长，糖尿病又缠住了父亲的身体。坚持几年后身体难以支撑工作，父亲只好放弃心爱的工作，提前病退回家。

在单位忙了一辈子的父亲，退休在家里依然闲不住。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做农活的他，又重操旧业，在老家附近的乡道边租房开了个小卖部（开始是供销社的代销点）。

除每日三餐回家吃饭外，其余时间都坚守在那小卖部里，既方便村民随时购买日常生活用品和农资，也充实了晚年的时光。

在小卖部，他轻车熟路重温在供销社各岗位的“功课”，自己采购进货、自己搬运货物、销售货物，集采购员、仓库保管员、售货员于一身，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个人，村里人都说这个小卖部是父亲一个人的村级供销社。

两个妹妹成年后有了帮手，但也很快结婚成家后，父亲不顾母亲和我们兄弟姊妹的劝阻，一直把他那个一个人的村级“供销社”营业到病重住院后，他去世前的半年时间。

虽然只是个小卖部，但由于地处偏僻，进货极为不便。为了进货，父亲吃了很多苦，因高血压发病摔倒过多次，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为了减少父亲进货的劳累，我每次回家，便让父亲准备一个进货单，让我在县城或镇上按图索骥，用车把货物带回去。

最尴尬是的，每次所进的货物，不管多少钱，父亲都要一分不少给我，每次我不接他的钱，想为他的小卖部贡献一点“利润”，他就说下次不让我带货了，逼得我只好每次如数收下货款。

父亲开小卖部利润微薄，赚的钱不多，但一分一角都是辛苦钱、血汗钱、良心钱。他从不会短斤少两，也不会卖假冒伪劣商品，而且是老少无欺。

在老家，父亲是有口皆碑的。有些老顾客宁愿绕道也要来父亲的店里习东西。父亲去世多年在老家仍能听到夸他的话语，令我敬佩和自豪。

父亲是个尽量不麻烦别人的人，总是把方便留给别人，把困难留给自己，他能承担的就一个默默承担。就是对自己的家人包括子孙都是如此。

父亲虽然只活了75岁，但去世时没有多大的痛苦，也没有给家人带来负担，遗憾的是没能在临终前让我再见上一面，就匆匆离我而去。

清明节虽然不能回去扫墓，但春暖花开必有时。届时一定择日回去祭拜父母，以寄托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