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毛毛虫

2019-02-14  本文已影响0人  奔腾070

                                                                                  毛毛虫

    我与女儿一边看着《看图识字》上毛毛虫的图片,一边握着她的小手点着“毛毛虫”三个字,努力地教她认识的时候,在这个夏秋之交,毛毛虫最猖獗的季节,忽然觉得生长在城里的女儿也真的可怜,都这么大了,还没有见到真正爬行着的的毛毛虫。      这个季节,在农村的树上,毛毛虫是最常见、最普通的小动物。白天,道路上、草丛里,总有许多急匆匆赶路也不知道要奔向何方的毛毛虫,他们或是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下来的,或是已经到了成熟期,生命又到了一个转折抉择之时,需要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化蛹成蝶。到了没有风的晚上,除了偶尔角落里响起的虫鸣,当你站在树下,平心静气地竖起耳朵,会听到树上“哧哧、簌簌”的声音,那是毛毛虫正在贪婪不知饥饱地啃食树叶发出的清脆声。不信的话,天亮的时候,你会看到满地的虫粪。      毛毛虫有很多种,大的小的,红的绿的,还有各色花纹相间的,可谓是奇形怪状,多姿多彩。尤其是有的模样奇怪,颜色多样艳丽,毛发长细,以及其它异呼寻常特点集于一身的,在摇曳的树枝上猛然看见,不禁让人心生恐怖,直起鸡皮疙瘩。但是,从对人的危害来说,实际上这种毛毛虫却是徒有其表,虚张声势而已,他们的毛刺对人没有多少伤害。相反地,那些模样普通,其貌不扬的,却是真正的“杀手”,其短小精悍的毛刺一旦蛰到人,往往让人难受好久。应该说,“洋辣子”(学名:褐边绿刺蛾的幼虫)就算是这一类。      记得小时候,村子里尽是粗大的老白杨树,老人说这些树都四十多年了。老杨树夏天馈赠给我们这些无忧无虑孩子的除了令人口水直流的知了猴,还有就是让人痛苦不堪的毛毛虫了。这些杨树上主要生长的毛毛虫我们当地的人都叫它洋辣子(这大概是区别其它的毛毛虫吧,但冠名一个“洋”字,又加上一个“辣”字,也证明其厉害)。到了夏末,树干上、树底下,经常见到洋辣子,有的浑身绿色,这种是未长大的,有的已经浑身泛黄了,则是成虫了。无论是成虫还是幼虫,都给我们的童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记忆——它们身上的毛刺只要粘到身上一点,那怕右眼几乎看不到的一颗毫毛,都让人痛苦的要命。这种疼痛几乎让人难以言说,它不是那种手指割破的直截了当的痛,那是钻心的刺痛,一波一波地刺激着你的神经,让你坐卧不安,一触就疼,持续几天。      应该说,村子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对洋辣子深恶痛绝。我们见到了洋辣子,大多直接拣起石头砖块把它砸的稀烂,畅快淋漓了事。这种方法虽然很是解恨,但是有一个后果就是洋辣子虽皮肉不存,但毛还在,且威力不减,一不小心碰到,还是让人受到伤害。      因此,我们又发明了一种彻底的办法,就是用火烧。我们小伙伴先把周围树杆上地上的洋辣子用小木棍夹到一块,聚拢成一小堆。好在这种虫子爬不快,一碰就卷曲成一团,跑不掉,我们可以有的是时间扩大“战果”。等把周围的洋辣子都找遍了,我们就抱来麦草,点起火来。看着这些害人的虫子被火烧的浑身扭曲,最后直挺,直至烧焦、灰飞烟灭,我们在周围都高兴地手舞足蹈。      我们村子里有个叫柱子的孩子,当时他比我们这些半大小子要小一些,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经常跟着我们看怎样消灭洋辣子。有一次我们拣的洋辣子特别多,也许是柴草少的缘故,等到最后火灭了,洋辣子并没有被烧的焦黑,而是烧的个个黄呼呼,有些象烧熟了的知了猴,并且散发着浓浓的肉香味。不知道谁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这洋辣子吃起来一定很香。说完我们哈哈大笑,一哄而散。但这个叫柱子的孩子因为小,没有明白我们的戏噱。当我们走了之后,他偷偷地溜回来拣了一大把吃了。当然后果很严重,没有烧净的洋辣子毛,把他的嘴蛰的肿的老高,象小猪嘴一样。后来他就有了一个外号叫“谗猪嘴”,成为我们童年生活里的笑话。      后来,也不知道是那一年,村子了的这些老杨树几乎一夜之间被砍伐掉,街道上一律栽上了冬青和雪松等绿化树,我们以后再也受不到洋辣子的侵扰了。但贫乏的童年,也少了许多的乐趣,我们再也捉不到香喷喷的知了猴了,再也不能做在大树下乘凉、捉迷藏……      有人说,童年就是人生的一味良药,一直医治着我们一生的回忆。那么,对于我来说,这味药中,毛毛虫便是最苦的药引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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