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传略】74 戎马倥偬心系弟子

正德十四年（1519年）

这年正月，又有许多四方学子来赣问学，如周汝方（号龙冈，罗洪先姐夫）、王思、张鳌山、刘潜、王皞、王暐、王臣、方豪、董希永、朱源、欧阳阅（欧阳德族兄）等。

弟子蔡宗兖在莆田任教职，前四川巡抚、闲居在家的林俊、当时的福建布政使郑岳（字汝华，号山斋）、福建左布政使席书等对他都十分欣赏。巡按御史周鸳到莆田视学，蔡宗兖以师道自尊，不肯下跪，于是两人发生矛盾，蔡就以母病为由，提出辞任。

适逢王阳明二月受命即将赴闽，他得知这一情况后，立即写信给蔡希渊，告诫他说，世间荣辱炎凉都是浮云，怎么可以为此心生芥蒂呢？相反这正是动心忍性砥砺切磋之地，并以孟子反思“无礼”“不忠”的典故来劝勉。王阳明说，莆田士人素多根器，正是希渊用武之地，正可传播圣学，发挥时雨化物的作用。

不过，王阳明却在这封信中，透露出逃官的想法，当然这更多地是反映了王阳明当时急于休致的心情。

赣州教读朱源是宋代著名孝子朱寿昌的后人，他家藏了一幅先祖的翰墨，已经破损严重，他把它精心装裱以后，请王阳明题词。三月三十日，王阳明在题词中说，墨宝会损坏，但孝却可以世代相传，所以真正要保护的是孝，而且不是先祖的孝，而是自己的孝。

陈九川（字惟濬，号竹亭，又号明水，抚州临川人）、舒芬（字国裳，号梓溪，南昌进贤人）、夏良胜（字于中，江西建昌府南城人）、万潮（字汝信，号五溪，南昌进贤人）等四人竭力谏阻武宗南巡，触怒武宗，下诏狱，被罚跪午门五昼夜，然后几乎被廷杖致死，削籍贬官，时称“江西四谏”、“江西四君子”，正德十四年八月四人先后来到南昌，向王阳明问学。

陈九川问到了格物和诚意的关系问题，引发王阳明对致良知学说的进一步阐发，传习录中有详细记载，前面我们说过，四月份邹守益来问学，王阳明第一次提出了“致良知”的学说，这两次谈话都是致良知学说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故另文介绍。

舒芬向王阳明问了律吕的问题，传习录中也有记录，这里就不重复介绍了。

陈九川、舒芬和夏良胜讨论了内外功夫的问题，王阳明告诉他们功夫是不分内外的，传习录也有记载，此处不再细说。

宁王造反的时候，南京户部主事马思聪（字懋闻，号翠峰）正好来南昌公干，绝食六天而死，南昌士子将他的尸体安放在寺庙里，他的两个儿子马明奇、南都太常博士马明衡分别从莆田和南京赶来收尸，准备扶柩回莆田，八月十六日到达南昌，王阳明为之作文祭奠。

十月交俘后，王阳明往南京面圣，途径无锡，访弟子华云（字从龙，号补庵）和华夏（字中甫，好真赏斋、东沙居士）。

华云好字画，筑真休园专藏法书名画。华云请王阳明为他收藏的唐寅《山静日长图》题字作文，王阳明欣然命笔题字并作《题唐子畏山静日长图玉露文》。此文文字自然优美，意境飘逸洒脱，值得一读。

华云则请王阳明为其祖母钱硕人作寿序。

过镇江，泊金山寺，访致仕大学士杨一清待隐园，有诗唱和。

在镇江，王阳明被江斌阻止前往南京，只得返回南昌，途径江西彭泽县，郭弘化（字子弼，號松厓，安福人）前来问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