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禁与柏格森的直觉概念
20221218
在家关了九天,今天终于出门了。小区外面的街上有些人,超市里人还不少,不知是痊愈的人们,还是被病毒绕道而走避开的幸运儿。总之,看到同类,总有一种生命的活力和动力。
超市里的蔬菜瓜果供应齐全,在心里对保供链条上每一个工作者致敬吧,他们在忙于自己生计的同时,为这个城市做着贡献。
买了两朵西蓝花、两头蒜、一个红心火龙果、一袋发面的饼,还买了一袋面粉;取了快递,又到对面的生鲜超市买即食的猪耳丝、一箱牛奶和半打百威啤酒。提着这一堆东西往回走,才注意到小区门口已经存在了两年多的防疫帆布篷都已经拆除了,有如释重负之感。
这几天读伯格森对直觉的重视。关于直觉,早在古希腊时,柏拉图就用直觉指“对理型的精神直观”,到近代,笛卡尔、洛克之后,不断有哲学家使用这个概念,所指虽不尽相同,但大致是指与概念思维和推理能力的理性相对的,人对事物和事态的本质、对总体关系结构的直观把握的能力。但伯格森认为,直觉并不是一种认识能力和神秘的内在审视,而更多地是“一种方法,是认识的一个过程,也就是从发展过程中理解所有存在的东西。……直觉是发展中的认识。”也就是说,他认为直觉有发生学的意义,唯此,才可以把握永恒流变的生命。
进一步说,直觉不是什么神秘的先验能力,而是本能的产物。与之前的哲学家不同,伯格森、叔本华和尼采都认为本能与理性同样重要,植物生命、本能生命和理性生命并不是由低向高的三个阶段,“而是同一种生命的三个不同的发展方向。”“假如我们能够向本能提问,而本能又能够回答我们的问题,那么本能便能够向我们揭示出生命最深层的秘密。”——这种能向我们揭示生命最深层的秘密的本能就是“直觉”。
与理智不同,本能不受生活功利要求的影响和约束,不会被引向生命以外的东西,且随生命的进化而进化。
与此同时,伯格森强调直觉的独特功能的同时,也重视理性,他认为对于生命来说,二者同样重要,只不过“各有各的功能,各有各的方向。”伯格森认为的直觉并不是刹那间灵光闪现式的洞见,而是“一种在绵延中思维的方式,一种渐进的活动,其范围就像生命一样可以无限拓宽和加深。”但是,伯格森思想里的直觉概念与传统的直觉感念是不同的,是一个存在论的概念,一种方法,它与绵延有着非常密切的内在关系,“绵延是只直觉的前提。”直觉不是情感、灵感和无序的共感,它被伯格森用作一种方法,有自己严格的法则,构成了其哲学上的“精确性”——质的精确性——在伯格森这里,直觉由一种心理能力被改造成了一种哲学方法,而这成为哲学史上的一个创造。
这段精彩而又迷人的论述,让我想起上半年读过的一本很有趣的“女性心灵读物”——《与狼共奔的女人》。据说,作者是一名“坎塔朵拉”——用心记录和讲述古老故事的人。书中搜集了散落于世界各地的十几个古老传说,都是关于“野性女人”的故事。这些故事充满着对女性深埋于内心深处的蓬勃的生命力和“野性”的赞美与呼唤,其实是与现代西方一些哲学思想互为印证、彼此呼应的。“野性”与“直觉”都是让人充满灵性、对生命保持敏锐的品质和能力。更多思考,容后细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