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笔记 | 小说的元素（三）

卓老师关于“小说的元素”的第三次课。

卓老师先带着我们回顾了上两次课的内容：小说的标题、开头、结尾以及小说的中间部分：小说＝故事+意蕴、故事核、情节（有因果关系的事件）。

一、人物

我们都知道，小说给人最深印象的是什么？我们看完一篇或者一部小说，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肯定是人物，其次才是情节。比如说，《红楼梦》，高中时看的《红楼梦》，当时记住的情节现在肯定都记不住了，但人物肯定是不会忘的。还有，《悲惨世界》，里面的这个情节都忘记了，但是主人公冉阿让的精神我是记住的。

所以，人物是小说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无论对于短篇小说，还是长篇小说，人物的塑造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用事件、要素去丰富人物形象。

对短篇小说来说，人物不宜太多。如果一开头，六七百字的内容就出现五六个人物，就会给人造成一个非常混乱的感觉，再加上我们在叙述的时候如果采用的全视角的话，一时之间，会让读者不知道哪个人物是主角。

我们的短篇小说设置两三个主要人物就行了。除此之外，剩下的人物我们根据情节的需要而出现，都是不太重要的。比如，《孔乙己》，孔乙己、店小二，还有那个老板，这三个人物是主要的，其他的什么小孩、店里面嘲笑他的人都属于工具人，是用来丰富孔乙己这个形象的。

《断魂枪》也是一样，他的大徒弟、孙老头、沙子龙这三个人是主要人物，其他的人物要么就不出现，要么出现只是顺带的提一下而已，就是周围的工具人。

那么，短篇小说的主要人物要怎么刻画呢？这就好比我们要在一块石头上雕刻某个人物，我们只需要把它的这个整体形象给刻画出来就行了，至于他穿什么衣服、周围有哪些人物的衬托，都可以忽略，直接突出主要人物就行。对于短篇小说，要突出的就是两三个主要人物，其他的都是次要人物。主要人物就是圆形的、比较丰满的人物；其他的次要人物就是扁平的，就是工具人。短篇小说把主要人物塑造好就行了。

主要人物就是和矛盾冲突特别相关的人物。那我们怎样来刻画这些主要人物呢？就是要把人物写活，写立体，就好像这个人物是自己生出来的一样。也就是说，我们要对这个人物非常的熟悉了解，可以列一个人物小传啊，这个人物都有些什么特点，比如，是哪里人呀，北方人还是南方人，他的说话呀形象什么的都要符合这个特点。我们动笔之前就要在脑子里面要对这个主要人物有一个清晰的轮廓！也就是说，我们在自我训练的这个阶段，先给人物列一个小传：他的年龄、身高、长相、着装，他的口头禅是什么，有什么喜好？是哪里人？有哪些经历？等等。慢慢地，写多了，就建立了不同的人物世界。

二、结构（框架）

框架就是怎么把故事讲出来的，先写什么后写什么。一般来说，所有小说都可以按“开端、发展、结局”这个结构来展开，但具体细分起来，有以下几种类型。

1、线性结构

线性结构就是按时间的先后顺序，或者事件的因果关系来组织小说结构。这儿又有单线和多线之分。单线叙述，比如悬疑小说，发现案情，然后进行调查，最后发现真相。多线叙述又分为复线、双线等，比如《三国演义》。

具体来说，线性结构按侧重点的不同，可分为以下几种。

（l）主副线：有两条或三条副线。

（2）交叉式：比如作家东西的长篇小说《回响》，一三五七九都是写案情，二四六八都是写感情。

（3）平行式：比如第一章叙述男主人，第二章叙述女主人。

百分之九十的小说都是按照线性方式来叙述的。

2、网状结构

网状结构就是以人物的心理活动为中心进行辐射，凸显人物思想意识、心理等。这类结构多用于意识流写法。主要体现在意识流类小说里，直觉、想象、梦境，像网一样撒出去。

3、画面结构

画面结构则是以场景、景物这样的一幅幅画面组合起来的，更在乎场景描述，比如法国作家米兰·昆德拉的小说《庆祝无意义》，有点像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几个场景按同样的主题串联起来。

4、象征结构

象征结构就是具有象征性，比如卡夫卡的《变形记》等，就是用的这种结构。

5、摇摆式结构

这种结构就像古老的挂钟，左右摇摆，看上去非常活泼、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比如契可夫的《变色龙》。

6、对话式结构

这种结构，情节隐藏在对话之中，著名的如海明威的《桥边的老人》。

7、延迟式结构

这种结构就是作者极力给人物，给读者心理设置障碍，但又不使希望完全破灭，一步步延迟结果的呈现。这种结构比较适合悬疑小说。

8、突转式结构

这种结构就是有一个情节上的翻转，主要表现在结尾。要注意区分突转与突袭。突转指情节上的反转，突袭感指心灵受到震撼。

这种结构典型的，比如，欧亨利的小说。

9、套娃式结构

这种结构就是大故事里套小故事，小故事里套微故事，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这种结构最著名的就是《一千零一夜》。

每篇小说都有自己独特的结构。我们可以通过分析别人的作品，借鉴自己喜欢的结构，来创作自己的作品。这里，要强调一下，是借鉴结构，而不是借鉴情节。一般来说，我们倾向于使用线性结构。为了使作品丰富多彩，多采用复线形式。

三、题材

我们要梳理题材，并不是所有的题材都适合写小说。作家基本写的都是自己熟悉的题材，如沈从文的湘西，莫言的高密东北乡，徐则臣则是大运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题材领域。

所以，我们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领域，就近取材，然后深挖下去，写出不一样的内容。

四、叙述

可以理解成“讲述”，也就是说，故事是通过叙述呈现出来的。这里有两个方面，一是叙述的视角，另一个是叙述的节奏问题。

1、视角

叙述视角也就是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可分为全知视角、固定视角、旁观者视角。

全知视角：也即上帝视角，叙述者对所有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一般以第三人称为主。

固定视角：一般固定的以第三人物叙述为主。

旁观视角：如《孔乙己》，叙述视角不是孔乙己本人、作者本人，而是“我”——店小二，这样，可以产生一种距离感。

2、节奏

卓老师认为，短篇小说更适合那种不急不缓娓娓道来的慢节奏叙述。但要注意区分“拖沓”与“慢节奏叙述”是不一样的，我们要慢慢地叙述，但不要拖沓。

慢节奏叙述与前面讲的开头提速也不冲突。让叙述速度慢下来，呈现舒缓的感觉，与开头中和一下。也可用细节突出某个细节。

五、主题（意蕴）

小说的主题要有意蕴。

从大的方面来讲，无论短篇还是长篇，主题可分为爱、恨、复仇、成长、人格、尊严、人性、勇敢、坚毅、品德、苦难，等等。

但大主题下面又有很多的小分枝。

比如，关于苦难的主题，每位作家表现出来的都是不一样的。比如，余华的《活着》反映生离死别的苦难，《平凡的世界》表现的是生活的困苦和未来希望破灭的苦难感，其他如《许三观卖血记》、《罪与罚》、《悲惨世界》等，都各有各的苦难。

我们可以通过阅读丰富自己的人生体验。阅读时要去分析文学作品中的不同主题，分析作品呈现的是大主题下的哪个小分枝，多关注小人物的悲喜、人性。当我们遇到同样的素材时，可以触类旁通，从而确定自己小说的主题。

小说主题需要我们自己去探索，去从自己熟悉的题材中提炼出来。

六、语言

语言的表达，就是要使自己的语言符合“书面语”，或者说要有“语感”，要形成自己的语言特色。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语言风格，如莫言的语句繁复，汪曾祺的语言简短、文雅，村上春树的语言是“日语+翻译风”，清新、轻盈。

我们可以学习自己喜欢的作家的语言风格，博采众长，最终形成自己的语言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