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仪式不会消失!
在潮州的县、镇、村都看到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祠堂,作为从小在上海长大的我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令我羡慕的。
我们普通家庭也会逢年过节互相拜年、清明扫墓,对祖辈敬应有的礼仪,可我们没有祠堂,我们少了庄严的仪式感。
这次有幸跟着当地人进入了他们族姓的祠堂。管理祠堂的“当家头”引领族员走进正厅,点灯,上香,拉开遮住牌位的金色帘子,族员们接着手举檀香,磕头跪拜列祖列宗,起身后再烧银纸,那种肃穆感令我不由肃然起敬。
仪式过后,“当家头”还会拿出族谱跟族员讲解一翻,祖祖辈辈的重要事迹,歌颂一下祖上的丰功伟绩,无形中都会透露出一股骄傲感。
每个宗祠的“当家头”都有他固有的挑选方式,一种是由本宗族最高威望者自然充任,一种是由各家族轮流承担,还一种是通过选举产生。不管是哪一种形式选出的祠堂管理人员,从观念上来说,大体上应具备这样的条件:上了年纪的老人、办事公道、作风正派、肯为大家服务、有一定的办事能力和魄力等。
“当家头”的工作很繁重,需要处理宗族的内部纠纷,组织每年祭祀的各种工作,包括选定日子、圈定程序、筹划开支、决定参加祭祀和聚餐人员等具体准备工作,管理宗祠的经济收入,如接受族人捐献,定期收取宗祠费用等,还要负责族谱的修订。
我想对所有的“当家头”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荣誉,心甘情愿去奉献自己的责任。
祠堂,在旧时又称为“祠庙”或“家庙”。潮汕人建造祠堂,历史悠久。早在唐宋时期,潮汕已有祠堂出现,不过那时建立的祠堂是为了颂念韩愈在潮的政绩。
宋元以后,潮汕一些有一定官衔品位的贵族也开始设立祠堂,追祀先祖,于是潮汕便出现了"望族营造屋庐,必建立家庙"(摘自清乾隆《潮州府志》)。而庶民,法令是不允许建造祠堂的。
至明中叶以后,朝廷才准许平民修建祠堂,汉族民间建祠之风从此便兴盛起来,出现"聚族而居,族必有祠"。
祠堂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祭祖。祠堂礼仪中规定:每年春秋祭祀,全族聚集祠堂,由族长或宗子主持,作礼设祭。清明扫墓时,一般先到祠堂祭神主,然后到各房各家的墓地祭扫。
除此之外,祠堂也是族长行使族权的地方,凡族人违反族规,则在这里被教育和受到处理,直至驱逐出宗祠,所以它也可以说是封建道德的法庭;祠堂也可以作为家族的社交场所。正因为这样,祠堂建筑一般都比民宅规模大、质量好。
潮汕祠堂的基本结构,有两厅夹一庭的两进式和三厅夹两庭的三进式两种。潮汕祠堂的建筑极其注重装饰,集嵌瓷、木雕、石雕、壁画等精美工艺于一体。
越有权势和财势的家族,他们的祠堂往往越讲究,高大的厅堂、精致的雕饰、上等的用材,这成为本家族光宗耀祖的一种象征,也因此各家族的祠堂难免争奇斗艳。
在潮州一个普通的镇里,我偶遇宗族聚会,光看这菜的架式,也能猜出他们的祠堂得有多富丽堂皇了。
潮汕祠堂不止在质上讲究气势恢宏,它的量也是非常之多。走在镇里,每走二步就能路过一间祠堂。
各祠堂之间除了做外观上的PK,各家族也会暗地里进行各种活动的PK:民俗活动哪家做的好,锣鼓哪家敲的比较有力,笛哪家吹的比较响,姑娘哪家的比较美等等,往往在他们的眼里,自家的就是最好的。
逢年过节的祠堂维系着整个宗族的心,每个大小祠堂都会有固定的舞台,戏班子时不时被邀请过来表演,即使喜欢看戏的人已经不多。
当地朋友跟我说,如果不是祖上传下来的风俗约束着,他可能不会每年回家过年,这对每个年青人都适用。我想,在他们抱怨的同时,一定会意识到这些风俗带给自己的归属感,应该也是心存感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