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白菜

赶早出门买菜，无意间走到青龙花园小区后门口，一辆三轮车静静的候在那，车上摆着用雨布遮盖的大白菜，估计是农人家自产自销，看着蛮干臊蛮新鲜，便心动了。

    记得多年前老家一到冬天，对门周大伯便开始拾掇自家菜园里的大白菜，像嫁闺女一样精心打理，老叶、泥土处理的干干净净，菜蔸子削得跟菜梗根一样平，在削理过程中，卷心实沉的白菜在周大伯手中轻轻抛起如同玩溜溜球一样，转变角度灵活自如。他仔细审视，任何一丝影响外观的瑕疵都要小心剔除，那全神贯注的神情不亚于顶级工艺师，白菜在他眼里不是菜园里的一棵菜，而是一块待雕琢的璞玉，经过他的一番精雕细琢，每棵都重新用拧得像麻花的稻草绳捆绑着的大白菜结结实实，整整齐齐码在路边板凳上，白得晃眼，洁净完美的像玉般无瑕，那鲜嫩饱满的俊俏模样看着生的都能吃几口。几分钱一斤，路过赶集的人总是用麻袋装。

    这车上堆的白菜跟周大伯的技艺不能比，周大伯供的是艺术品，这里摆的就是蔬菜而已，没有捆扎没有削理，菜蔸参差不齐，整棵也不是卷心实沉的那样。不过，农人家的菜跟市场商贩卖的相比终究还是要新鲜些。我问卖菜大哥白菜多少钱一斤？卖菜大哥：这不是白菜是娃娃菜，1.50元一斤。我好奇，这看起来跟白菜一样呗。卖菜大哥说：看着蛮像，但这菜比白菜细嫩甜津，而且菜帮子肉头也厚些。我让他帮我捡两棵大小差不多的菜，他挑选一番拿起一棵就麻溜剐破损的老叶子，剐了三、四片才住手。我心里“咯噔”一下，若是我自己挑选，可能拿起菜就会往电子称上放，因为自己家也是泥腿子进城，知道农人不易，压根就不会想着去剥叶子，看来这卖菜人还蛮实诚的。

    我跟卖菜大哥唠嗑，听他口音不是县城的，问他是哪儿怎会选择这偏僻地卖菜，他说是永隆的，在这卖半年了，周围人知道他的菜是自家种的，都还蛮捧场。家里按季节变化种蛮多菜，大贩子批发剩下的就自个拖到城里来卖，这些菜不好看但没有受损、浸水，菜新鲜口感好。随后电子称上显示3.45元，我递给他5元钱，他笑说：这菜三3块4角5，今早你给我开张，看你蛮直爽的样子收3块钱算了。我一愣忙说：不用不用，你收3块5毛钱吧。卖菜大哥坚持只收了3块钱。平时地上掉有5毛钱都懒得弯腰捡，此时优惠的这5毛钱却沉甸甸的让人心生感动，我连声道谢，卖菜大哥挥手说：没事没事，自己家种的，优惠这么一点不值得说。

    回家后把两棵娃娃菜摆灶台上仔细看看，刚开始没整形看着蛮粗糙的菜，仅仅只剥了几片叶子就顺眼多了，白绿分明，菜叶如花边层层叠叠褶皱，在光线的映射下蛮有质感，脑海中不由浮现在影视上看过的翡翠玉雕“翠玉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