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12.《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

2020-01-28  本文已影响0人  见心在光年之外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Educated》,作者塔拉(Tara Westover), 是作者根据亲身经历写的自传。

“你当像鸟飞往你的山”,出自《圣经》,它既是逃离,也是救赎。

有没有想过,你会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
住在远离社会的深山里,基本与世隔绝,很少与外界联系;
严格遵循某种宗教的教义,男权至上,女人只能附和、礼教严苛;
孩子是在家接生的,父母记不得孩子的出生时间,也没有出生证明,孩子不去上学,在家接受简单教育;
用原始的办法治疗疾病,无论受了多大的伤,固执的相信生命的自愈能力和神明的保佑,拒绝到医院接受科学治疗;
父亲和某位兄长是偏执狂,而且可能患有迫害妄想症、躁郁症,会在脑海里构建各种假想之敌,比如末日降临、千年虫危机,会做各种准备,幻想在世界崩塌之时,家庭还能生存;
某位兄长精神上有问题,习惯控制别人,存在家庭虐待,但是其他家人漠视;
父亲把信念置于生命安全之上,历经兄长摔伤、两次家庭车祸、两次工作烧伤等,既不做安全措施的防护,也屡屡不接受教训,认为这都是神的旨意;
父母很爱孩子,但是观念上陷入到了偏执当中,这种偏执会束缚你对世界的认知、阻塞你追求自由,像是在你身上加了一道枷锁;
如果你接受文明世界的教育冲破了这道枷锁,但却无法在观念上拯救自己的家庭,原生家庭和文明世界只能选择一个,那你会选择哪一个?

塔拉就是上面的这样家庭中出生,从小在废料场厂干活,十七岁前从未上过学,通过自学考取杨百翰大学,直至获得剑桥大学博士学位。学路历程艰辛,不仅仅是逐渐推开学术大门的艰辛,更多的是随着在文明世界接受教育后,个人认知、眼界、判断发生变化,个人与原生家庭的隔阂和矛盾越来越深,并最终不可调和而导致的人性挣扎——是要选择原生家庭,还是选择文明世界?如果选择文明世界,选择相信事实、相信客观存在的真理,就失去了父母的爱,失去了来自家庭的支持,失去了归属感,像无根之萍,摇曳在风中,却借不到可以托付内心的力量。如果选择原生家庭,选择父母的爱,就必须抛弃对世界的客观认知,顺从原生家庭的一切,不质疑也不反抗,甚至是欺骗自己。在这个选择的过程中作者经历了痛苦的挣扎,最终选择了新的自我——在文明世界通过教育而改头换面的自我。

[塔拉刚到父亲的废料场进行工作,受了伤]
我盯着自己发红的手指,那一刻,废料场在我眼中发生了变化。儿时我和理查德在这边废墟中虚度了无数光阴,从一辆破车跳上另一辆破车,搜寻其中的宝贝。在这里,我假想了无数战斗场景——恶魔与巫师,精灵与暴徒,巨魔与巨人。现在它变了,不再是我儿时的那个游乐场,而是回归现实,有着神秘莫测、充满敌意的物理定律。

[塔拉在舞蹈班学习跳舞,开始接触外在的世界]
我喜欢保持一致的感觉。学跳舞就像在学习有所归属。我能记住动作,做这些动作时,我能进入她们的大脑,与她们一同呼吸,一起伸出双臂。有时我瞥一眼镜子,看见我们聚成团快速旋转的身体,无法立刻在人群中认出自己。身穿灰色T恤的我虽然像天鹅群中的一只家鹅,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一个群体,共同行动。

[父亲预测千年虫末日危机失败]
一点半过去,我上床睡觉了。离开时,我撇了一眼父亲,他的脸在黑暗中凝固,电视光线在他的方框眼睛上闪烁。他摆姿势一般坐着,既不激动,也不尴尬。.... 在我看来,与那天早上相比,他更矮小了。他脸上的失望是如此孩子气,一时间我疑惑上帝怎么能不遂他的心愿。他是那样虔诚的信徒,心甘情愿地受苦,就像挪亚心甘情愿去建造方舟一样。 但上帝并未让洪水滔天。

[塔拉自学,准备参加大学录取考试]
自从学习完除法,我就再没有学过数学,对概念也不熟悉。我能理解分数的理论,但做起来很费劲,而且一看到页面上的小数,我就心跳加速。(哈哈哈哈~)
我开始学习三角学。奇怪的公式和方程让人安心。我被勾股定理及其通用性深深吸引——它始终能预测任意一个直角三角形三遍的关系。我对物理的认知全部来自废料场,那里的物质世界似乎极不稳定、反复无常。但有一个原理可以定义和捕捉生命的维度。也许现实并非完全变化无常。也许它能被结束和预测。也许它能用常理理解。
我从勾股定理转向学习正弦、余弦和正切时,痛苦开始了。我无法理解如此抽象的概念。我能感知其中的逻辑,能感觉它们赋予秩序和对称的力量,但我无法破解其中的奥秘。它们严守秘密,成为一扇大门。我相信这扇门外是一个规则而理性的世界,但是我无法通过那扇门。

[塔拉在大学学习的时候开始觉醒]
我觉得哥哥(肖恩)不是那种人;我想我永远都不会那样看待他。但无论如何,有些事情还是发生了变化。我开始了一段觉醒之路,对哥哥,对父亲,以及对我自己有了一些基本的认识。我已察觉出我们是如何被别人给与我们的传统所塑造,而这个传统我们有意或无意地忽视了。我开始明白,我们为一种话语发声,这种话语的唯一目的是丧失人性和残酷地对待他人——因为培养这种话语更容易,因为保有权利总是让人感觉在前进。

[塔拉了解到了父亲的病症]
我第一听说了“双向情感障碍”这个术语。在基础心理学的课堂上,教授从头顶的屏幕上大声读出该病的症状:抑郁、狂躁、偏执、欣快、夸大妄想、被害妄想。我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听着。“我父亲就是这样",我在笔记上写道, "教授描述的正是他的症状"。
我写道,父母患有躁郁症的孩子受到双重风险因素的打击:首先因为他们在基因上更容易患上情绪障碍;其次,因为充满压力的生活环境和患病父母糟糕的养育方式。

[大学中,塔拉和克里博士晚宴的对话]
克里博士说他一直在观察我。“你表现得像是在假扮别人。好像你觉得你的生活全靠伪装。”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也没有说。
"你有没有想过,” 他说,“你可能和其他人一样有权待在这里。” 他等待我做出解释。
"我更喜欢给别人上菜," 我说,“而不是吃菜。”
克里博士笑了。“你应该相信斯坦伯格教授。如果他说你是一个学者——我听他说你是块‘纯金’——那么你就是。”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我说,“一切都闪闪发光。”
"你千万别这样想,” 克里博士提高声音说,“你不是愚人金,只是在特定的光线下才发光。无论你成为谁,无论你把自己变成了什么,那就是你本来的样子。它一直在你心中。不是在剑桥,而是在于你自己。 回到杨百翰大学,甚至回到你家乡的那座山,都不会改变你是谁。那可能会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甚至也会改变你对自己的看法——即便是黄金,在某些光线下也会显得晦暗——但那只是错觉。金子一直都是金子。

[塔拉站在风中的屋檐上]
我能在风中站稳,是因为我不是努力尝试站在风中。风就是风,人能承受得了地面上的阵阵狂风,所以也能禁得住高空的风。它们没有区别。不同的是头脑中怎么想。

[塔拉离开美国到英国留学,虽然父亲偏执,但也很爱孩子]
"如果你在美国," 父亲低声说,“无论你在哪个角落,我们都可以去找你。我在地下买了一千加仑汽油。世界末日来临时我可以去接你,带你回家,让你平平安安的。但要是你去了大洋彼岸....”

[塔拉与父母的谈判]
我所有的奋斗,我多年来的学习,一直为了让自己得到这样一种特权:见证和体验超越父亲所给予我的更多的真理,并用这些真理构建我自己的思想。我开始相信,评价多种思想,多种历史和多种观点的能力是自我创造的核心。如果现在让步,我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次争论。我会失去对自己思想的掌控权。这就是要求我付出的代价,我现在明白了这一点。父亲想从我身上驱逐的不是恶魔,而是我自己。

[选择了新的自我]
那天晚上我召唤她(十六岁的自己),她没有回应。她离我而去,封存在了镜子里。在那一刻以后,我做出的决定都不再是她会做的决定。它们由一个改头换面的人,一个全新的自我做出选择。
你可以用很多说法来称呼这个自我:转变,蜕变,虚伪,背叛。
而我,称之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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