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十）

十

她想到自己没吃早饭，所以无论如何先要找到食堂在哪里。

昨天父母领着赵秘密在附近的小饭馆吃的晚饭，就是那个时候父亲拽着学长说要请吃饭，结果那个男生挺为难似的说有事便赶紧回头冲进雨里，伞竟然都不要了。

当时天彻底黑了，路面、建筑物和无数经过的车上都盛满了雨，各种灯光凭借着雨水的表面到处溅射。树叶浸湿了以后显得厚重，在风雨里面发出鬼鬼祟祟的冷冷清清的相互摩擦的声音。

赵秘密跟在父亲的后面，母亲和她并排打着学长落下的伞。又冷又湿的环境加上各种声音的混杂使得赵秘密本能地想要睡觉，哪怕再做什么奇怪的梦也想要睡觉。

所以，她就迷迷糊糊地和母亲一块撑着伞，自己低着头看父亲那双皮鞋踩起的水花，自己不远不近地避开它们。

走到饭馆里面的时候差点找不到座位，到处挤满了和他们三个一样的人，他们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很碍事地站了一会儿才等到一桌吃完了饭。

杵在门口的那一会儿，他们三个人挤在一块儿，赵秘密被夹在中间。穿堂风带着雨一阵一阵的，牛仔裤已经湿透的地方还能再隐约看到新的湿痕覆盖旧的湿痕再被同化的过程。就那样，赵秘密好像还睡着了几秒钟。

父亲拍了拍她的胳膊才使她猛地一下睁开眼睛。

坐上桌子之后一直也没有人收拾，父亲站起来要去点菜，问赵秘密吃什么，她只说随便。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旁边坐着的母亲，母亲也说随便。赵秘密于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感觉很好笑。

饭馆里面放着赵秘密几乎没听过的歌，但那些歌又不像是老歌，听起来感觉更像作词作曲演唱都无能为力而导致的流行歌，有一种奇怪的“做旧感”。

母亲坐在自己对面，不知道在看什么，表面上只是盯着面前乱七八糟的碗筷，动也不动。赵秘密很想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碗筷间空出来的区域在灯光下面反着光，她不能确定那是油还是擦桌子留下的水渍，但无论怎样都透露出一种肮脏，仔细闻甚至能擦觉到一股抹布的味道。

学校还在省内，离家也不是那么远，但是周围的人说的话她却一句也听不懂，还混合在奇怪的流行歌的曲调里。有时候赵秘密甚至能感觉其中有几个人说话的时候差点跟着曲调唱起来了。

吃饭本身仍旧是很无聊的机械活动，父母同赵秘密说一些她只需要点头并发出一些声音的话。他们说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自己的事情了，说一些不认识的人的事情，像是电影一样串起许多潜藏着的情节。

然后他们把她送回宿舍，说了些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便回了旅馆，接着是昨晚的短信。

赵秘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一个红绿灯旁边，反应过来的时候看到对面的人向自己走过来，她看到那些人背后的信号灯上绿色的人形也在不停地走动。于是自己也走向马路对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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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三三两两》之九
【故事】《三三两两》之九（第二版）

生命，是场漫长的休假。

作者：林树叶 理想主义与虚无主义抱持者
这是我作为业余写作者跃跃欲试想成为职业作家的倒数第107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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