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服于爱

在上班的公交车上，窗外,阳光明媚,街边的景色随着公交的移动在目光中调皮的不断后移。随着报站的声音，公交车到了一个站台，车未及停稳,等车的人们便蜂拥而上。一个瘦小的小男孩率先在人群中挤了上来,眼里噙满泪水,一脸怒容。最后颤颤巍巍上海的是一个老爷爷,老人似乎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花白的头发和胡子，老人蹒跚着走到小孩的面前,满脸堆笑的哄着,看那情形,他们是祖孙无疑了。见前面有位置,小孙子迅速爬到了前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满脸泪痕，脸歪向一边叽叽咕咕的叫嚷着着。步履蹒跚的爷爷赔笑着一步步挪过去靠着他旁边位置坐下。那一瞬间,他放佛触电那般跳下座位，跑到了下车的后门站着，大声哭喊着：“不要跟爷爷坐在一起，下一站就下车，自己去打出租车”。老人步履扶着扶手一步一挪的走到他的跟前，示好似的拉着他的手百般哄劝,小男孩依然不为所动,固执的现在门口,任爷爷好说歹说也不曾动摇。

    看到这一幕，虽不知道前面缘由,但自己有些心疼那个作为爷爷的头发花白的老人了,电光火石之间,这一幕仿佛似曾相识,自己强忍住在眼睛里打转的泪珠。曾几何时，我也扮演过那个固执的小孙子的角色,爷爷也曾扮演过百般哄劝孙子的老人的角色。小时候的自己也曾那么任性过，发脾气更是家常便饭。还不懂什么是道理的年纪,常常一不开心就拉着爷爷要讲道理，胡搅蛮缠着一定要爷爷给个交代,说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闹得过了,无可奈之下,爷爷也只能生闷气,长大自己,慢慢的想明白了,这些举动也会伤及年迈的爷爷的身体。

  爷爷走的那一年的春节,偶然撞见爷爷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上面挂着一块腊肉的叉,试图把腊肉挂上去离屋顶不远的墙壁上面,只见他不断的倾斜着身体,那根叉也不受控制的摇摆,出于孩子的那种调皮,自己在门外偷偷的看着,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爷爷先是一愣,也许也出于自己的狼狈被自己的孙子的懊恼,把叉一扔,扶着椅子下来,坐着生气,那个时候,以为爷爷生的是自己的气。现在才懂得，那个时候的爷爷也许大部分是在和自己生气,是在叹息自己老去的身体,若是年轻,区区一块腊肉,能奈他何。只是,当时不懂爷爷的失落,却也从此没有机会跟爷爷说：”对不起，我错了”。

  爷爷在世时,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人，正义凛然，有爱心,乐于助人，是村子里人给爷爷的标签,但凡别人家有点小摩擦,也总会让爷爷去调停一下,几乎无人不信服。我们从爷爷身上学会了很多,做一个正直的人也是爷爷留给我们的一辈子的精神食粮。他是我们家的骄傲，可我来不及对爷爷说谢谢,从此,天人两隔。

    再管眼前,自己很想对还在和爷爷冷战的小孩说：“家是有爱的地方，不是讲道理的地方，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我们的任性对待，爱护爷爷，对爷爷好”。不然也会和姐姐那样,徒留一辈子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