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梦,生命的灵动——读顾城诗《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都习惯光明。
……
读顾城的《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会让人兴奋得绽放一个笑容,会让人激动得泪流满面,也会让人遐想那片纯真的、从未被污染的净土。“笨拙的自由”、“不会流泪的眼睛”、“能看见的微笑”、“静静的春天的激动”、“醒来的节日”、“玻璃糖纸”、“习惯黑暗的眼睛”、“浆果一样的梦”,当太多太多纯真美好的意象,带着童年毛茸茸的色彩涌进我的脑海里,顾城那个晶亮、轻盈的童年的梦似乎也在我的脑海里也长起来。那是纯补,那是可爱,那是幼小的真实,那是原始的淡美……
在心爱的白纸上,一只不会流泪的眼睛、一片羽毛、一片树叶、一个淡绿的夜晚和苹果,所有这一切都属于一片笨拙的自由的天空。眼睛、羽毛、树叶、夜晚、苹果和天空组合在一起是不合逻辑的,但这正是作者用他自己希望的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注视着周围能给他灵动的事物,这样的组合才是最真最美的。在维多利亚深色的丛林里,在安安静静的树枝上,那只有着浆果一样的梦和大大的眼睛的树熊在发愣。顾城写这首诗时已经25岁了,但诗人一直在追寻的却是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瞬间,是这样一个童年的梦。
顾城是一个早熟的诗人。在他的一本诗集的序中,他父亲顾工这样写道:“我凝视着他深深藏梦幻的瞳仁,时惊时喜时忧——8岁的瞳仁中也有忧患吗?是小白兔似的忧愁,还是小松鼠似的忧虑?”顾工回忆他们家被“流放”时的喜悦“我们全家是不是正是迁移,迁移到一个天籁世界?渤海荒滩上栖落着大群大群水鸟;翅膀时时拍击那像泥捏似的村落……”童年的记忆,对自然美的爱,最初的渴望是这位“童话诗人”心底永远的灵动。
“朦胧诗”的种子在70年代的灾难中浸泡,在悲伤和泪水中发芽,顾城的诗也一样。这个时代给诗人带来了不幸,也给诗人带来迷茫,所以诗人没有了梦,只有“创痛”:
我在希望
在想
但不知为什么
我没有领到蜡笔
没有得到一个彩色的时刻
我只有我
我的手指和创痛
只有撕碎那一张张
心爱的白纸
让它们去寻找蝴蝶
让它们从今天消失
但诗人并没有在灾难中沉默,他用自己惟一的武器——“幻想”“任性”地挣扎着:
我是一个孩子
一个被幻想妈妈宠坏的孩子
我任性
一遍遍读着《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看到的是诗人“睛空的颜色”的眼睛,透过“玻璃糖纸”,在“清晰的地平线和水波”感受到“静静的春天在激动”,在那头,是诗人“任性”的灵魂和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