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假日半岛这个酒店也许真的不太适合我。或者说我不适合酒店,碧桂园任何一个酒店。
蓦然回首,有好多烦心事、糟心事、伤心事都是在假日酒店经历的,先是莫名其妙的被自己在学院时玩得最好的朋友给留了条灰色横线,后又在客房遇到一大堆毁心情的破事…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运气背,挡都挡不住,可遇不可求,哼哼唧唧歪歪扭扭捏捏。
此前假日半岛在胡总的管理下是真的不错,我在学院时就略有耳闻。虽说对分来这个之前就有了解过的实习酒店无感,但总归不至于讨厌。过来了之后,我特别惊愕,不过是换了一个领导人加上受些疫情影响,假日半岛内部的管理竟然能乱成那样。领导不像领导,员工不像员工。活像曹公笔下正在一步步走向没落的贾府。
去客房不过才一个月,我是愈发厌倦。
本职工作都够让人伤神的了,像那什么销售部、餐饮部的人上来楼层了还爱瞎使唤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很没礼貌。就是运气不好,碰上我。没惯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中都会碰到那么几个宝器,可能其成事不足,但绝对败事有余。我只是用他们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他们,他们就受不了了。意料之中有跑去人力资源部告我的状去,连续好几天,我上班或者下班,只要偶遇与学长擦肩而过,他都会用一种超复杂的眼神看我,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像是有话要对我说。不过他没说,我也就没往心里去。主要因为那几个宝器,我情绪也日趋于要不定时爆发的危险边缘。
在客房我都顾不上某些客房阿姨的闲言碎语,黑脸多次了。黑脸的好处是没有人敢再来惹我,坏处是收获超多恶评。同事就只能是同事,我向来拎得清。他们要怎么说怎么做,我都随意,包括面对他们时的态度我也是随意的。
丽萍姐有问我,阿霞你在酒店就没有同一个学院出来关系特别要好的学长或者学姐?然后告诉我说,酒店有好多我们学院那边的。
说来也怪,我心里没有“学长学姐”这个概念。他们又不是我的谁,所谓学长、学姐只是下一届学生对上一届学生的一个称呼而已。提到这个,我不得不顺便提一嘴,酒店客房部那些阿姨有一个通病,就是普遍默认同一个学校出来的就是“族亲”,觉得我们都是一伙的。对我们实习生张口就是,你学长、你的某某人如何如何…我听着感觉很别扭。…
“没什么交集,跟他们不熟”。丽萍姐这么问了,我对她倒是足够坦白。
我大概是个社交废物,性格亦是刚硬的。敢爱敢恨,重感情从不重社交。
到酒店接近一个月记得住的就那几张熟脸,实在觉得没必要的,有些更是微信都没想要邀请人家加一下,部门聚餐什么的那就更加看不到我的身影了,我通通都是不参加的。
知道怎么样脱离嘈杂的人群吗?就是像我这样“善独”。因此酒店的人可能见过我,听过我,甚至是谈论过我,都有可能。有趣的是,我目光所及之处却极少瞥见他们。因为善于去享受孤独,认识我的,我还是我,不认识我的,我依然还是我。
或许这就是陈果老师所说的“喧闹任其喧闹,自由我自为之”,我把“我自风情万种,与世无争”这十个字藏在所有的不足为外人道也里边,从不向任何人解释说明。至于为何要和我说起酒店的那些学长学姐。究其原因,还是丽萍姐人好,所以她看谁都好。我都说跟酒店同学院出来的那些个没有交集了,她还是特热心的在我面前提起他们。
其实吧,酒店这么多人我也就只认丽萍姐的好。除她以外的,暂恕我有眼不识泰山。
自我去到客房,我身边就一直有这样的现象,当我受到别人的欺负反抗时,他们不会批评别人欺负我是不对的,反而对我的反抗各种指责。当我在工作中遭受不公平对待发火时,他们不会认为我的领导不尊重我,反而对我没有逆来顺受各种打压指责。当我的正当利益受到他人侵害时,他们不会指责侵害我正当利益的人,反而责怪我这根本就是在斤斤计较。当我莫名其妙被不相干的人攻击而回敬时,他们不会觉得主动攻击的那个人不对,反而觉得我回敬是不够有教养不够优雅大度…
我那时的处境有多进退两难,任何人都难以感同身受。
酒店那边的人有很多都让我难以理解,我很没安全感。不信任就会有介心,我习惯像等不来夏天的那枝荷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那里的人痛恨我不开花却也没胆敢去折花。好歹花来自碧园,还是要给学院几分薄面。
忙、累和委屈将我逼成泼妇也不出所料的让我得到了暂时的舒心,更为后来的换部门风波我险退学,添了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