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悟道与升迁之道

关于六祖慧能悟道向佛，作一偈语被五祖宏忍大师传了衣钵的故事，想必很多人都早已耳熟能详了。记得刚看到这个故事时，很是喜欢神秀和慧能的两个偈语。神秀曰：“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慧能则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朗朗上口，意境非凡。

后来自己当了军校老师，给学员上哲学课，讲到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一节时，突然就想起了这个故事。这时距离初看这故事时已相隔多年，时过景迁，心里的体会也完全不同了。当初，深为慧能的智慧折服。现今，突然间就同情起神秀来了。一读他的偈语，仿佛见到金庸《天龙八部》少林寺中负责洒扫的老僧一样，默默无闻，辛勤劳作，数十年竟无人知道他是得道高僧。神秀是勤劳的，至少态度是十分端正的，能够时时拂拭自己的心灵，使之不染尘垢，完全一副苦行僧的德行。但是，他的悲哀之处在于他忘记了自己的所在，既已身入空门，凡事都得放开，还去拂拭什么尘垢，还去关心什么身心健康。而慧能就不同了，既得佛家真义，一心往空里钻，管他什么尘埃污垢，通通视若无物，因而得以继承五祖衣钵。一直对佛家的有些教义难以折服，就譬如这“空”，四大皆空，其实很多时候仅仅只是自欺和欺人而已，既然四大皆空，还入什么空门，这行为本身就是一种执着。

    当然，慧能禅师的成就之高，后世早有定论，本不是很多个世纪之后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置喙之事，笔者也丝毫没有对六祖的不敬之意，只是觉得当世慧能和神秀的故事还不在少数，特别是在官场之上。踏踏实实干事如神秀“勤拂拭”之辈，往往达不到境界，上不了台阶，难以升迁；而热衷于搞形象工程、面子工程的官员，很多因此得到提拔重用。后来这类似的手段玩不转了，干脆就玩起了“本来无一物”的游戏，造数字，靠数字出政绩，其实数字背后“无一物”。若说慧能禅师乃是通过苦修而实现了提升，得传衣钵五祖确实是实至名归，那么，当代官场上的“慧能”可就是处心积虑，一心想升迁了。

   对当代官场的“慧能”，我是深恶痛绝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