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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情怀~石桥铺的故事18 乡愁、情愁?刘金全

2017-03-10  本文已影响754人  f28dc5f1e65f

石桥铺的故事(十八)
乡 愁
刘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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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从贵州避暑归来,见石桥铺古镇仅存的、最偏僻的不久还热闹而杂乱的小街变成了一大片瓦砾。还取消了赶场。不知咋的,心中或多或少平添了一些丢失。细细想来,有点多虑,但偏偏就赶不去,撵不走。活像生怕没有了这些,会彻底割断了人们对石桥铺古镇最后的一点联想、议论与探寻似的。

我坐在凉台上瞭望着石桥铺。

妻子问我为何发呆?我哀哀地讲了感受。她听后,停了手中活路,半晌才细声地说道:“其实,你应该写点什么。”

雨,不期而至,淅淅沥沥的下。我撑着伞,怀着一种异样的心情,来到了石桥铺,一步一步登上了老街人行天桥,伫立着。
桥下自然车水马龙,两边自然商楼林立、人头攒动。可我的心却在这噪音与雨声中显得异乎寻常地平静。

当目光触及到了那些瓦砾,不知咋的,石桥铺古镇以前那繁荣的景象一下就全然浮现于眼帘了:

那般的小桥流水与盘根错节的黄桷树,那般的精致宅院、戏台阁楼与茶馆酒铺,那般的青青的石板路与陈香古色的铺面,还有那极富特色的叫卖声……它,真不愧为以前咱们重庆的名镇,陆路交通的要冲,商道之门户啊!

可没多一会儿,浮于眼帘中的那些影像就消退了,幸亏脑子没坏,其实也只能回忆回忆而已。如脑子坏了,就只好而已而已了。

可我的目光又不愿触及到旁边那冠以老街印象的高楼。

自从老街开始拆除,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不想自讨没趣。当它建好高楼也没心思光顾,甚至绕道而行。生怕原来那房屋之处被安排成了化粪池什么的。

最后,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高楼,实在没特别之处。如拍一张照,放在网上或微群中,完全可以命名成全国各个城市的某一处楼或街,很有一叶知秋的感觉与味道。

那高楼夹缝中的街就更不必去了。在我看来,这就像是从现代生产线下来的光亮照人的不锈钢碗,说是里面装着百年陈酿酒,叫人品尝老味,可那酒究竟有几分老,还值得一说呢?

当然,社会需发展,城市要进步。

纵观横看如今的许多所建楼盘,底层一般都是商业铺面。有的高达四五层,充满了浓浓的商业氛围。居民们全然被搁置在了空中,家家关门闭户,偶尔相见于电梯里,尴尬的多,即便招呼,都在敷衍。全然不如原石桥铺古镇的居民那样接地气,那样的轻松欢快与摆不完的龙门阵。

细一想,有点杞人忧天了吧?

不知咋的,这时刘姑婆的身影却一下子钻进了脑海:

刘姑婆原是我爱人家的邻居,同住在石桥铺半边街,属一栋房。

刘姑婆,人瘦而矮小。终身未嫁。

和刘姑婆成为一段时间的邻居,是八十年代初,她那时已七旬有余,面白,言行举止一看就是以前的大户人家。我爱人家的房屋就是从她手中买的。她原是市区的人,因躲避日本飞机轰炸才来石桥铺古镇上购的房。也不知为啥就此居住了下来。

几年里,我仅仅进过她的里屋一次,室内陈设虽简单,但古色古色,十分干净。可就是找不着她的一张照片。也不便多问了。

刘姑婆给我的印象:谨小慎微,即便在房檐下走动,都尽量靠墙。如有人聊天,她总悄悄地走到圈子外听,然后静静地离开。放学顽皮的孩子用家什刮得她斑驳有缝的木板墙“啪啦啪啦”的一阵一阵乱响,她都从不责备一声。

但留在我记忆中最深的是那年初冬:

一天,我白班较晚回家,刚从正街蹬上半边街,就见刘姑婆身穿灰色布的对襟小袄,灰色的棉裤,脚笼一双棉翁鞋,缩着身子坐在她的门边的小木凳上,背靠着红漆剥落殆尽、缝隙不均木板墙。阳光懒散地照在她羸弱的身子上,活像给不了多少温暖;照在她梳理整洁花白的头发上,也没什么光泽;照在她平如湖水的白而带灰色的清瘦的脸上,竟没添多少生气;她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眼里好空……

望着她,我心悲凉,急急躲进了自家的屋。

隔不久,她便去世了。

隔不久,搬来了一家吵闹的人。

隔不久,刘姑婆被半边街的人完全遗忘了。

想到刘姑婆,看到那些瓦砾与新建的楼,心里有一种欲说不出的味。我想,这恐怕就是人们所说的乡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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