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开始之前

    明历1000年。

　　这一年，南明统一中原。

　　国师陈长生病逝。

　　同样是这一年，南明铁骑北上，北方三地，战火再起。

　　这一年，张初雪突破十二境，这代江湖第一位陆地神仙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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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有雪，大地苍茫。

　　就连中原也都是一片暮色，让人望而生叹，叹的自然是无止休的冬雪。

　　“江湖，就如同杯中的美酒，其酒它是否香醇，便要看酿酒的人。”

　　本应是嘈杂不已的酒楼。

　　此刻却安静异常，仅有一道浑厚且苍老的声音。

　　年迈的青衫说书人呵呵一笑，看着周旁渐已入迷的听客，说道：“这江湖啊，最不缺的就是风流人，且不论那为红颜固步自封，一朝现世便为陆地儒仙的书生，不论那一剑斩落天上群仙三千的陆地剑仙，不论那为浩然天下镇守邪魅千年之久的雨亦阁，还有那一人取敌将首级，一人攻皇城，最后身死城外的儒家练气士，与那名传百年之久的刀道榜甲，为这座天下战至最后一刻的圣人…”

　　说到最后，这名说书人的目光望向窗外，目光平静如水，不知其所想，不知其所念。

　　窗外正是大雪飞扬，这一望，便如同看到了自己如何由青丝变白发，一眼即一生。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

　　他也曾是少年。

　　漫天飞雪，可像已白了的头？

　　“先生可知道，于北境向江南万里借剑的那位？”

　　有人发问道。

　　白发说书人忽然笑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那位的壮举，自然是清楚的。”

　　不等那人继续问，说书人便道：“他最后消失了，有人说是死了，有人说是已成就圣人果位，有人说是去了三座江湖以外的世界。”

　　“可不管去了何处，浩然天下，已有近百年未现此人。”

　　这个新来的说书人豪迈一笑，朗声道：“各位看官，且让我与诸位说上一场浩然天下百年的江湖事。”

　　今日长安的雪逐渐停息。

　　直到最后一片雪花于中原大地消融。

　　春暖花开，万物复生。

　　春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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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百里之外的江南。

　　一片竹林覆满冬雪，寒风凛冽，带着刺骨凉意。

　　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虽是已存活世间百年，但容颜仍然俏丽，美艳依然。

　　除了青丝变白发。

　　她此刻静坐于地面，前方摆着古筝，略微颤抖的双手拨动琴弦。

　　她真的太老了。

　　她这般自嘲的笑了笑。

　　一道悠扬静缓的琴声响彻这片天地，配之于大雪纷飞，让人悲从心来。

　　“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同样是一名气质不凡的老人，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旁，开口轻声问道。

　　琴声骤然而停。

　　一时间竹林显得空寂。

　　她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在等一个，永远也回不来的人。”

　　又是沉默。

　　那个年轻时倾城倾国的女人忽然望着老人，笑靥如花，温声道：“你等了我一辈子，累不累啊？”

　　那个老人同样笑道：“如果还有下辈子，我继续喜欢你。”

　　她留下的最后一句，无比温柔。

　　“如果有下辈子，我就答应你。”

　　老人浑身颤抖，与那女人并肩而坐，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带着满足，缓缓闭眼。

　　雪花落在竹叶。

　　落在她的发间。

　　落在她的肩头。

　　而后，她也化作点点光粒，与这冰雪散化在浩然天下。